話音甫落,珠簾被掀開,傅昀那張黑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周韞身子顫了顫,細細回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尤其是那句狗奴才,她嚇得攥緊了帕子。
時秋和時春跪在地上,請罪:
“王爺息怒,側妃並不知曉是爺,才會說出那話,請王爺息怒!”
傅昀沉聲:“出去。”
時秋二人噤聲,想回頭去看主子,又怕再惹了王爺生氣,猶豫半晌,才退了出去。
待人皆出去了,周韞忙穿鞋下榻,屈膝行了一禮,見他臉色還是很冷,抖著聲說:
“爺……妾身給爺請安。”
她替自己辯了句:“妾身不知是爺站在那兒,爺彆生妾身氣。”
瞧,這處一沒人,她這態度和之前截然相反。
傅昀深呼了口氣,知曉不能和她計較,反問她:
“那你當是誰?”
這話出口,傅昀就頗有些不自然地生了懊惱。
今日傅瞿的話終究在他心裡落了痕跡,否則他也不會這般。
周韞不知他所想,隻當他在說這事,如今也反應過來,外間有人守著,除了他,好似也沒有旁人能若無其事地進到她的內室。
她啞聲無言,隻得再行一禮:
“是妾身失言,爺要如何罰妾身?”
她禮數行得標準,如今快至傍晚,她一身裡衣,裹著玲瓏的身段,頸前白淨的肌膚若隱若現,她輕咬唇瓣,眸子中儘是委屈澀意。
傅昀倏地熄了所有火氣。
有名有姓的混蛋都罵過了,如今這不知情的一句狗奴才,倒是也顯得不過分了。
傅昀拉起她,周韞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待坐回榻上,周韞才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根,小聲咕噥:
“爺、您不氣了?”
傅昀頂著她的視線,乾扯了下嘴角,懶得和她說話。
這事若擱旁人身上,打板子皆是輕的。
但,難不成真如她所說,罰她?
傅昀不至於,且再說,她若真怕了疼了,鬨著要回府,他還能關著她不成?
他活至今,沒見過有進了皇室的女子敢這般鬨騰。
至於斥她?
恐是對她來說,不疼不癢,反省沒有,還會在心底生上悶氣。
故意冷著她,她怕是又要背地裡罵他端架子。
罰不得,罵不得。
又冷落不得。
傅昀不得再想,越想心中也堵了口悶氣,周韞還待說什麼,他直接堵住她:
“你先彆說話。”
周韞覷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至於旁的話,哪家女子不會抱怨兩聲,偏生就他當了真。
今日這事,論錯,就錯在他居然偷聽旁人說話。
一點大丈夫所為都沒有。
周韞不樂意哄他,隻小聲地說:“爺若累了,您就歇會兒,妾身去給您傳膳。”
傅昀沒攔,他的確想要靜靜,需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待她。
如今這模樣絕對不可。
否則遲早有一日,他恐得氣死。
周韞這一出去傳膳,就是半刻鐘的時間,等她再回來,迎麵就聽見一聲問:
“你今日將方氏的住處調換了?”
周韞眉心一攏:
“哪個狗奴才,這點小事也拿來叨擾爺?”
傅昀沒接話,周韞頓了下,才抬眸迎上他的視線,反問一句:
“爺將後院之事皆交與妾身,妾身給一侍妾換個院子的權利都沒有?”
“若這點事都不行,爺不如將妾身的管家之權收回去。”
傅昀隻問了一句話,她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傅昀頭疼地打斷她:
“本王沒說不行。”
稍頓,周韞呐呐:“那爺問這事,作甚?”
傅昀抬了抬手,周韞聽他語氣不是問責,也就乖巧地依偎了過去,伏在他懷裡,軟軟的身子,堪稱溫香軟玉在懷,傅昀再多的憋悶和頭疼也散了去。
她這番轉變太過明顯,傅昀想裝作不知都不行。
所以,傅昀冷笑了聲:
“順著你心意,你就這般乖巧聽話,但凡一點不如你意,就對本王冷著臉,周韞,你可真吃不得一點虧。”
周韞理所當然:“爺待妾身好,妾身自然待爺好。”
換句話說,爺都待妾身不好,還想要妾身笑臉相迎?
傅昀沒話說,懷中女子的手不知何時攀上他脖頸,淺薄的裡衣鬆散,精致修長的脖頸就在他眼前,粉唇貼在他下顎處,一點點地輕輕磨。
倒也稱不上情|欲,就是磨得人心下酥癢。
他聽見女子問他:“爺不喜妾身這般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