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銫頓了頓,他猶豫著,將心中的不解問了出來:
“大人,您為何總讓奴才去查賢王府的事……”
他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不可聞,因著他問話的那人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顯然是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竹銫倏地泄了一口氣,他偷偷瞧了自家大人一眼。
這滿長安城中,無論男女,論五官精致者,要屬他家大人堪絕,那年大人金榜題名,長安城打馬而過時,隻一眼,就叫長公主府上的靖和郡主傾心不已。
曾主動求聖上賜婚,可大人隻一句早有心上人,就將其打發。
靖和郡主容貌甚好,家世不凡,待大人一番情誼叫他都有些不忍心,偏生自家大人甚是絕情,仿若眼中完全看不見郡主一般。
竹銫堪堪低了低頭,他伺候大人久了,對其心上人是誰,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卻又不敢確定。
若真是那人,當初大人為何不前去求娶?
竹銫思緒紛擾,忽地馬車停了下來,沈青秋手抵在馬車壁上,倏地輕咳出聲,臉色在刹那間有些白。
竹銫立刻回神:“怎麼回事!”
頓了頓,外間駕車的人才低聲回複:
“是長公主府上的馬車……”
攔了路,不讓他們過去。
竹銫訕訕回頭去看沈青秋,小聲喚他:“大人,您瞧這……”
沈青秋緩了半晌,才睜開眸子,輕輕淡淡地開口:
“叫她讓開。”
須臾,外間傳來一道嬌憨的女子聲:“子安!”
倏頓,沈青秋懨懨地耷下眼皮子,似涼意一閃而過,平淡道:
“若不讓,就軋過去。”
竹銫臉色倏地駭然,訕訕地不敢接話,也不敢應聲。
攔路的又非是地痞無賴,那可是長公主府上的靖和郡主,他敢軋過去,明日長公主就敢哭著進宮麵聖。
寂靜半晌,沈青秋的手指點在壁上,倏地輕輕笑了一聲:
“竹銫,你有時膽甚大,有時卻又甚是膽小。”
竹銫臉色忽變,忙轉身吩咐了幾句,片刻後,馬車終於動了起來,一番而過,竹銫仿佛聽見外間靖和郡主一聲驚呼。
待馬車過了之後,竹銫才澀聲問:
“若長公主知曉了……”
“那本官就在大理寺等著她。”
沈青秋斂眸,一句不鹹不淡的話直接打發了他。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先帝去世後,長公主府上又能剩幾分權威。
在沈青秋欲下馬車時,竹銫忽地說了一句:
“聽說周府庶女過些時日就要成親,周府前些日子還送帖子進府。”
馬車中寂靜了許久。
沈青秋視線堪堪落在他身上,他眸中沒有一絲情緒,甚是平靜得近乎漠然,看得竹銫後背幾乎快生了冷汗。
許久,沈青秋才輕輕開口:
“竹銫可知曉,當初太子讓本官選伺候之人時,本官為何選了你?”
他和太子相識並不是在長安城,竹銫也是他當初帶入長安城的。
竹銫澀聲:“奴才不知。”
沈青秋抵住唇,輕咳了一聲,他沒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問:
“本官記得竹銫家中尚有一母親和妹妹相依為命?”
他說話輕輕緩緩的,仿佛還透著些許溫和,但竹銫卻是臉色刹那間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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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和苑中,傅昀剛一回府,周韞就得了消息。
周韞正染著蔻丹,婢女剛傳了消息,她輕撇了撇嘴:
“回來得倒是快。”
在聽說爺是帶著太醫一同回府的,她差些笑出聲。
經徐氏一事後,爺倒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作態了。
時秋有些啞聲,她偷偷覷了主子一眼,有些摸不清主子是否在不虞。
其餘後院主子在得知孟良娣有孕時,即使臉上帶著笑,但那分勉強卻還是看得出來的。
偏生她家主子,回來後居然還有些心思要染蔻丹。
周韞掃了時秋一眼,猜到她在想些什麼,頓了下,才輕搖了搖頭:
“你彆多想,如此倒也甚好。”
時秋不知她這話是否真心,愣是沒敢接話。
這番反應,險些將周韞逗笑了。
她說得自是真心話。
過早有孕對身子不好,她沒想過這事,但府上若有個皇長子,對爺在朝中的形勢也甚為有利。
對她來說,這府中若真的有人懷孕,那最好的人選必然是孟安攸。
畢竟,孟昭儀在一日,爺就一日心中有隔閡。
孟安攸自然就不足為慮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想叫周周太早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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