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頓時覺雙腿如縛千金,如何也抬不起,她緊緊閉上眼,倏地砰一聲跪地。
這一跪,滿殿皆跪。
哭聲從雎椒殿傳出,漸漸傳遍滿宮,宮人從雎椒殿沿著紅紅的長牆甬道,一直跪到了宮門口。
慶豐三十三年,二月初三,珍貴妃歿。
白綾掛滿宮中,滿宮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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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病逝的消息傳進郭城時,早過了三日。
傅昀彼時正在書房中和裴時談話,小德子剛將消息報上來,他手中的杯盞頓時碎了一地。
裴時立即噤聲,眸色稍暗地看向他。
貴妃病逝,賢王傅昀為何如此失態?
傅昀失態地站起身,許久,他才堪堪地出聲,眼底殷紅:
“什麼時候的事?”
小德子緊緊低著頭:“三日前。”
裴時起身,躬身拱手:“殿下節哀。”
傅昀根本沒搭理裴時,他緊緊閉上眼,啞聲說:
“傳消息回京,本王要請旨回京!”
裴時立即擰眉,念在和周韞曾經的情誼上,提了一句:“殿下,郭城事尚未了,聖上未必會許殿下回京。”
小德子也遲疑地抬起頭。
傅昀卻顧不得這麼多,他緊緊攥著腰間的香囊。
未曾經過孟昭儀這樣的母妃,沒人能理解傅昀對貴妃的情感。
傅昀被帶回宮後,父皇待他不過爾爾,生母巴不得他立即去世。
滿宮之人,未有待他和善,隻有貴妃。
裴時稍暗眸色,忽地想起那日出城,顧妍見了他之後,隻和他說了一句話。
“裴大人可知,側妃娘娘如今可好?”
他終是沒再勸。
總歸,他不是賢王一黨,傅昀回京與否,和他沒太多乾係。
周韞如今有孕,沒了貴妃的威懾,必多方勢力對其腹中胎兒虎視眈眈,豈止王府那些後院女子?
最大的威脅……
裴時擰了擰眉,沒再往下想。
他和周韞曾也有幾分交情,自也盼著周韞無憂。
既如此——
裴時心中歎了口氣,躬身拱了拱手:
“郭城一事,臣必竭儘全力。”
小德子驚訝,這裴大人往日對主子爺不冷不熱,隻不過做分內之事罷了。
如今這一句話,卻似和以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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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貴妃去世,靈堂設於雎椒殿。
珍貴妃雖常被稱呼珍貴妃,實際卻是一品的皇貴妃,位同副後。
她病逝,所有的皇子公主皆要為其守靈,滿朝文武百官跪拜,誥命夫人長跪於雎椒殿內,足足七日後,方可抬棺葬入皇陵。
按理說,貴妃病逝,皇後是無需為其守靈,偏生聖上日日皆待在雎椒殿,皇後自然也不得不來。
這些,周韞皆未在乎,她跪在雎椒殿中,怔怔地看著玄棺。
她身份特殊,既是賢王側妃,又是貴妃親侄女,她跪在最接近棺前的位置。
些許公主還要跪在她之後,可無人敢說她的越矩。
因為聖上皆默許了這般。
周韞跪得脊背筆直,身後是後妃和眾人淒淒哀哀的哭聲,其中誰真心誰假意,根本分不清。
忽地,時秋走過來,扶起她,低聲說:
“主子,您不得再跪了。”
聖上心中悲慟,卻也知曉,貴妃臨終前,唯獨放心不下的,隻有周韞罷了。
他特意下了旨意,不得賢王側妃每日守在靈前超過三個時辰。
周韞未反駁這道旨意,她知曉,她如今任性不得。
被時秋扶起時,不經意間碰到腰間的香囊,周韞身子一頓,倏地想起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吐血了,時間定成三號的了,我說我刷新好久,怎麼不出來
今天字數有點少,我怕我趕不及的
今天我姐回家,我媽不給我跑,讓我陪我姐玩,就磨蹭到很晚,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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