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猝不及防,沈青秋膝蓋一彎,跪在了小徑上,凹凸不平的小石子,似鑽心的疼,沈青秋臉色刹那間慘白。
沈青秋悶哼一聲,生生地將疼痛咽了下去。
他掐緊手心,緊緊閉上眼眸。
傅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些恍惚,似又是回到五年前,他剛帶著沈青秋回京的情景。
那時,沈青秋還未及冠,不過一少年,狼狽地跪在他身前。
皚皚少年郎,卻已然是絕色。
那年他跪了許久,叫傅巰都生了一分憐惜,他好不容易求來的權勢地位,如今為了旁人,倒是皆數不要了!
隔了好半晌,是沈青秋先低了頭,他說:
“……臣、知錯。”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艱難,低斂的眸子一片殷紅。
傅巰輕挑了下眉梢:“子安何必如此呢?”
子安,這二字,都是他賜予沈青秋。
可以說,如今沈青秋的一切一切,皆是他給的。
傅巰覷了眼沈青秋,眸子中似閃過一絲心疼,他說:
“罷了,你既真這般喜歡她,隻要你為孤做一件事,孤可以收手。”
沈青秋沒動。
他不信傅巰。
傅巰也知曉他的想法,是以,他一字一句地說:
“隻要你做成這事,孤向子安保證,她會平安無事的。”
傅巰垂眸看向沈青秋,知曉,他定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半晌後,沈青秋漸漸抬起頭,額頭似有冷汗:“殿下請說。”
傅巰笑了。
他朝著雎椒殿的方向昂了昂首,眸光熱切,似病態地說了一句:
“孤知曉,子安手甚穩,你將她帶回來,不要留下一絲瑕疵,帶她回來,孤保證,孤會對周韞收手!”
沈青秋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雎椒殿的牌匾時,他臉上頓時褪儘了血色。
他生平,第一次向傅巰伸出手,攥住他的衣擺,挺直的脊背刹那間彎曲,他艱難地說:
“……那是她姑姑!”
她姑姑!
他若應了傅巰,待她知曉,她會恨他一輩子的!
傅巰似不悅地擰了擰眉,他搖著頭說:
“子安沒見過那日梅林情景,若不然,子安就會知曉孤為何這般執著了。”
梅林?
沈青秋不知曉。
但傅巰身後的絡青卻一清二楚,他低垂下頭,死死掩下對沈青秋的那抹同情。
那時梅林中,有的可不止貴妃一人。
傅巰說:“孤的條件已經說了,子安如何選擇,孤不逼你。”
不逼?
沈青秋心中想諷笑,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貴妃還有三日才會葬入皇陵,這三日,足夠傅巰做許多事情了。
賢王一日不回長安城,就算周韞離了皇宮,回了府邸又有何用?
他聽著身後雎椒殿的混亂,似聽到宮人的哭喊聲,一聲聲皆催促著他做決定。
過了好久,久到傅巰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沈青秋才有了動靜。
他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死死抓住地麵,眸子有些濕意,他一字一句地說:
“……殿下,記住您的話!”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耗儘了沈青秋所有的力氣。
傅巰卻是輕挑眉,眉梢皆透著笑:
“孤何時騙過子安?”
沈青秋沒有回答他的話,傅巰也沒在意,顯然沈青秋的回答,叫他心情大好:
“扶子安起來。”
絡青忙扶起沈青秋,低聲一句:“……沈大人莫怪。”
沈青秋站起身,他回頭,看向雎椒殿。
他終究還是應了。
即使,他知曉,若真能事成,周韞必然會恨死他。
可是,恨他又如何?
他本就沒想過,周韞會回應他什麼。
自始至終,他要的,不過是她安好罷了。
——皆是他欠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大反派——傅巰
咳咳咳
那個,沈和周周不是在京城認識的,沈對周周這樣,是有原因噠
傅狗也快要回來了,再不回來,媳婦兒就要沒有了
加更送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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