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時拽過她手中的香囊,拿起一旁的剪刀,哢嚓一下將香囊剪開。
藏在香囊中的東西,頓時掉了下來。
一顆小玉珠子,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案桌上有顆珠子。
洛秋時盯著那顆珠子,平靜著聲說:
“你查出正院發生何事了沒有?”
正院必定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若不然,以往日莊宜穗的性子,就算不會用她送過去的東西,也不過是隨意撂置罷了。
根本不會將香囊退回來。
莊宜穗本就是猶豫不決的性子,如今周韞又得寵,不會在明麵上打她的臉,和她過不去。
素盼緊張不安地低了低頭:
“奴婢沒用,還沒查——”
話音尚未說話,忽地素盼就捂著臉,側過頭,狠狠咬牙,將未儘的話皆堵在喉間。
她砰一聲跪在了地上,額頭似有冷汗,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奴婢知錯,主子息怒!”
洛秋時冷冷看了她一眼:“沒用的東西!”
素盼噤聲,不敢反駁,眼淚在眸子中打轉。
主子的吩咐無厘頭,她們在正院又沒人手,氿雅雖看似和她們交好,但一觸及正院的隱秘,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口。
短短時間內,她要如何去查正院的事?
洛秋時卻沒管她,心中堵著一口氣。
被王妃將香囊送了回來,明日請安時,不知多少人背地裡會笑話她。
即使那些人沒有她位份高,但背地裡的議論諷刺卻不是她能阻止的。
不知過了多久,素盼覺得她膝蓋皆跪得有些疼了,洛秋時心中堵的那口氣才漸漸消散了去。
她稍有些平靜下來,才垂眸看向素盼:
“你起來吧。”
素帕擦了抹眼淚,踉蹌著爬起來,連一絲哀怨都不敢露出來。
洛秋時緊緊閉上眸子。
她那日回來後,又重新想起那日後花園中的情景,將劉氏和孟安攸的話一字一字細細回想,也察覺到不對勁。
劉氏的話看似無意,實則細想而來,卻句句在激怒孟安攸。
孟安攸那幾句不堪入耳的話,也幾乎是她引導著說出來的。
隻不過,她當時沒有想太多,見到機會,就動了些手腳,孟安攸沒有大礙,倒叫她有些失望。
不然,府中少了一個女子有孕,周韞又折了一個左膀右臂,對她來說,皆是好事。
洛秋時覷了素盼一眼,忽地問了一句:
“你說,周韞究竟想做什麼?”
她可不信,劉氏會無緣無故對孟安攸出手,必然是周韞在背後指使。
素盼沒有洛秋時想得那般多,聽她問話,就直接道:
“還能作甚?周側妃肯定是想要除掉孟良娣腹中胎兒,畢竟孟良娣比周側妃有孕在先,若叫孟良娣先誕下子嗣,那可是長子!”
素盼不覺自己哪裡有說錯,還在繼續:
“一旦處掉孟良娣腹中胎兒,那府中就真的是周側妃一家為大了。”
這事若擱自家主子身上,主子也會想方設法除掉孟安攸的腹中胎兒。
素盼說得有理有據,洛秋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除了這個回答外,也找不到第二個答案。
可……
洛秋時擰了擰眉,若真是這般,那周韞做得也太過於明顯了。
素盼似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撇了撇嘴,低聲嘀咕:
“周側妃那人素來任性,之前大庭廣眾之下都敢強推盧氏入水,仗著王爺寵愛和腹中胎兒,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一句反問,叫洛秋時心底最後一絲疑惑也散去。
是她想岔了,旁人不敢做的事,周韞卻未必不敢做。
洛秋時眯了眯眸子,她撚著放在掉落在案桌上的那顆小玉珠子,低聲輕輕地說:
“你說得對。”
素盼得到肯定,心中終於鬆了口氣,在主子身邊伺候,她最怕的就是不得用。
她說:“孟良娣既然無事,那周側妃肯定還會對她出手的,主子,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洛秋時輕飄飄地覷了她一眼,一字一句說:
“同為姐妹,本妃自然是要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