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動作很快,可查探出的消息,卻非是周韞和劉妃所想那般。
隻當時郭嬪正在禦花園中,恰好遇見了前往請太醫的坤和宮的小宮人,是以,才會來得這麼及時。
周韞有些狐疑:
“這麼巧合?”
雖說巧合,可事實的確如此,時秋隻能對周韞點頭。
近日宮中都在忙碌大典一事,遷宮是皇上直接給中省殿下的旨意,為的是給娘娘一個驚喜,旁人不可能提前知曉。
就算知曉,又如何知曉大皇子住在哪個偏殿?
時間太倉促,而且郭嬪位份低,在宮中又無根基,很難做到插手進坤和宮。
周韞也知曉這些,可牽扯到瑾兒,就由不得她不小心。
她苦惱地擰了擰眉,覷了傅昀一眼,半晌,悶聲道:
“是妾身小題大做了。”
聽她自稱,傅昀眸色稍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安撫:
“你不過關心則亂。”
一句話,輕描淡寫地掀過此事,仿若先前一個時辰的等待不存在般。
從聽見瑾兒哭鬨時,周韞心中就生起的那抹急躁和悶氣終於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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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嬪和千柔眼睜睜地看著時秋領人來了又走,幾乎查遍了芳綸軒伺候的人。
直到這時,郭嬪才想明白劉妃在坤和宮前說的那番話是何意。
她氣得狠狠拍了下桌子。
嚇得一旁千柔一驚,才問:“主子怎麼了?”
郭嬪咬唇,將劉妃的話和自己猜測說出來。
千柔愣在原地,又氣又不解,堪堪說:
“劉妃為何要這麼說?這不是在害主子嗎!”
皇後那是什麼性子?
想起以往的盧氏,千柔狠狠打了個寒顫,若真被皇後懷疑上,那主子還能有命在?
不過千柔也鬆了口氣:
“時秋這麼輕易離開,顯然是查清了事實,主子可以放心了。”
郭嬪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掐緊了手心。
她覺得這劉妃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她若能插手進坤和宮,還會是如今這小小嬪位?
恐她劉妃自己都沒法插手進坤和宮。
方才畏懼周韞,時秋來查問宮人時,她連攔都不敢攔,明日傳出去,指不定讓旁人笑話。
郭嬪扯了扯手帕,眸中閃過一抹暗色:
“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千柔被她這副模樣驚到,呐呐喊了聲:“主子?”
郭嬪深呼吸了一口氣,衝她招手,輕聲說:
“你附耳過來。”
她話音和以往一樣溫柔,可千柔卻覺背後生了些涼意,尤其聽完主子的話後。
郭嬪說完,就見千柔畏縮的模樣,細眉一擰,她咬唇,眸子似泛紅:
“我也不想害她,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千柔頓生心疼,她和郭嬪是一條船上的人,郭嬪顏麵儘失,對她也無好處,她忙說:
“主子放心,奴婢這就去辦!”
劉妃不知自己一番話引起什麼後果,就算她知曉了,恐怕也不會在意。
她察覺到不對勁,就提醒了皇後。
若郭嬪什麼都沒做,皇後也不會無故害她。
是以,劉妃根本沒甚心裡壓力,在知曉郭嬪隻是湊巧罷了,她也不過挑眉:
“她那性子,倒真像……”
說到這裡,劉妃堪堪頓住,垂了垂眸,沒再往下說。
秋寒倒是知曉她想說什麼,堪堪噤聲,許久,秋寒才說:
“娘娘多心了,郭嬪那模樣,再學幾年,也不抵徐氏半分。”
後來入府的後妃,隻知曉皇後娘娘受寵,所謂的徐良娣好似並無什麼。
可隻有她們這些人經曆過的人才知曉,徐良娣三個字對她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皇後未進府前,她們誰都沒想到,徐良娣會落敗得那麼快。
畢竟那可是,一句“身子不適”就可將皇上從旁人院子中拉住的徐良娣。
而和徐良娣有幾分相像的郭嬪,在進府後,也明顯比旁人多幾分恩寵。
劉妃輕輕地取下手腕上的鐲子,晶瑩剔透的鐲子落在桌麵上。
輕輕的一聲碰撞聲,劉妃稍稍抬眸,她好似抿唇笑了下,才說:
“你說錯了。”
秋寒不解,遲疑地看向她。
卻聽劉妃輕描淡寫道:“是徐氏不如郭嬪。”
徐氏蠢到對皇上動了真心,連自己想要什麼都搞不清楚。
而郭嬪不同,她即使再如何想要掩藏,眼底的那份野心都藏不住。
秋寒困惑,想問為何,可劉妃卻是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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