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韞驚訝不解,卻是沒再問。
直到又是,朝臣複而提出選秀一事。
可不久後,就傳來皇後又懷有身孕一事,連傅昀有時都揶揄周韞:
“知道你不想讓我選秀,可也不必每次有孕皆這般及時。”
周韞不知是氣是羞,臉色漲紅,抬腳就踢向傅昀小腿,呸罵道:
“爺說得何混話!有孕一事,莫非還要賴我不成!”
傅昀抓住她的腳踝,忍不住笑:“不怪你。”
巧歸巧合,可卻恰好解了當下難題。
傅昀斂眸看向周韞的小腹,若她這胎生下男孩,日後朝臣再以子嗣不豐為名請他選秀,他也可理直氣壯地拒絕了。
十月之後,周韞不負他所望,如他所願的誕下一名男孩。
傅承帆。
是二皇子的名字,意味揚帆而起,願他諸事順順利利。
也是帆兒的誕生,周韞終於明白了,那年瑾兒封太子之時,傅昀的話為何意。
在帆兒的滿月禮時,周韞喚來瑾兒,將一件東西交給了他。
瑾兒彼時已然知曉事理,小小年齡,便能藏住心中情緒。
他握住手中的玉佩,眯眸,不解地看向周韞:
“母後,這是什麼?”
周韞抿唇,抬手撫了撫他的額頭,溫柔道:
“你自幼跟在你父皇身邊學習,可知曉,銘王、安虎令?”
殿內一靜。
傅承安堪堪回神,他握緊手中的玉佩,朝周韞看了一眼,又看向繈褓中的傅承帆。
他有些了然,知曉為何母後選在這時,將這安虎令交給了他。
周韞搖了搖頭,道:
“母後早就決定將這安虎令給你的。”
“你是長子,生來就背負了帆兒沒有的責任。”
“母後心疼你,可同樣的,母後也擔心你和帆兒日後會因此生了嫌隙。”
周韞將所有事情攤開來和瑾兒說明,她和瑾兒是親母子,若她們之間都不能坦誠,那還有誰能坦誠相待?
傅承安明白她的意思,他鄭重地說:
“母後放心,不論是茜兒還是帆兒,隻要有兒臣在一日,就絕不許旁人欺負他們!”
周韞抿出一抹溫柔的笑:
“母後相信你。”
周韞將安虎令交給瑾兒的消息,沒能瞞過傅昀。
或者說,周韞就沒想著瞞過他。
那日晚上,夜色濃鬱,傅昀踏進坤和宮,待一切平靜下來後,他摟著懷中的人,低笑:
“握在手中這麼多年,生怕我奪了去,如今肯放手了?”
周韞聽出他話音中的笑話,惱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腳。
她尚帶著輕喘,低啞道:
“爺都知曉了,還問什麼問!”
明明是故意笑話她!
傅昀下顎抵在她青絲上,悶笑半晌,忽地,低沉問她:
“你對安虎令向來護得緊,明明可以瞞著我交給瑾兒,怎麼忽然不瞞了?”
他話音很低,似在試探著什麼。
周韞抿了抿唇,埋在他胸膛上,卻隻道:
“就、就是不想瞞了……”
哪有那麼多理由!
他已然知曉安虎令在她身上,這麼多年,但凡他真的想要拿走,她又有何能力阻攔?
先帝曾對姑姑許下不再選秀的承諾,可姑姑盼了一生,都沒有如願。
而她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有時候,周韞都覺得不解,傅昀為何要做到這般。
早在傅昀剛登基時,問她“為何不想讓他選秀”時,周韞就隱隱約約猜到了,傅昀喜歡她。
可她不知,傅昀何時喜歡上她的?
所以,她一直不安,怕這皆不過是她的錯覺,或是傅昀忽然一日醒悟過來。
而如今,傅昀真的做到了如他當年所說,不會再有選秀。
她的孩子也漸漸長大,地位早已穩固。
她就信他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