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擇口中喝了這麼一句,然而心中卻道:“受製於人啊,奈之若何?”
章仿握緊了拳頭,拳麵上的青筋都漲了起來,清晰可見。然而,他還是慢慢地跪了下去。
張正書嘴角悄悄地揚了揚,心道:“裝什麼裝,沒本錢還裝13,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可愛?”見到章仿還是被禁足了,張正書的心裡彆提多爽了。有什麼事情,比得過看著仇人吃癟?
“張小哥,你看?”
章擇的低聲下氣,張正書都有點不忍了。但他知道,作為一個政客,節操什麼的是早就丟掉的了。彆說此間沒有其他人知道,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損不了一根頭發的,反正他是一個清貴的寄祿官,又沒有實權,不怕聲名有汙。隻要章惇能坐穩宰相的位置,就可保章家無虞!
有仇必報是張正書的人生信條,隻是他已經使出全部手段了,然而章家卻沒有出幾招。所以,張正書準備見好就收。就在這時候,張根富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原先也捏了把汗,深怕張正書得罪了章家,準備隨時出來救場的。但聽著聽著,越是佩服自己的兒子,居然敢拿章家的聲名做要挾,使得章擇投鼠忌器。但現在,就需要他出來救場了。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廳堂,笑嘻嘻地說道:“哎呀,小衙內怎生還跪著?這地涼,免得著病了,快快請來!”
“張員外,我教子無方,無顏見你了。幸得令郎無事,不然我打死這畜生,省得他再去害人!”章擇見張根富來了,連忙這般說道,還賠上了笑臉。
張根富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算甚麼話,小兒自幼頑劣,今日撞得頭蹦額裂,來日才長些記性,不乾事,不乾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虛偽著,章仿卻不屑地彆過了頭。張正書把他的表情看在了眼中,倒是覺得好笑,心道:“一個衙內,居然連戲都不會演,章家後繼無人啊!”
“章仿,過來,給張員外、張小哥賠個不是!”章擇喝令道。
章仿聽了這話,黑著臉,給張根富、張正書拜了拜:“章仿自知有錯,給張員外賠不是了!”這話說得含糊至極,要不是認真傾聽,還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張根富“嚇”了一跳,嘴上連連說道:“折煞我了,折煞我了,小衙內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心中甚是得意地說道:“管你是甚麼官,什麼衙內,如今還是做了我孫子罷!”
賠過不是後,兩家好似從無嫌隙一樣,談笑風生起來。
過得一時三刻,章擇告辭。他也知道,花錢賠禮也是不成的了,人家是決心拿著這個把柄當保護傘的。於是,章擇便決意離去,等風聲弱下來之後,再作打算。看著章擇拉著跪得久了,血脈不暢的章仿,一蹶一拐地出了張家。張正書心中暢爽無比,看著章仿的背影吐了一聲:“呸,你也有今日!”
一蹶一拐走著的章仿,出得張家大門,把背上的荊條狠狠一扔,心中恨恨地想道:“異日再碰見,需要叫這鳥廝明白我的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