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亂講,不是你叫我看的麼?”
李師師到底是有急智的,一下就把問題全賴給若桃了。若桃那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麼反駁才好。“姊姊,你看那張小官人,是不是在看你?”突然,若桃發現張正書的目光已經投向了這邊,嚇得她連忙把身形縮到了窗子旁,隱匿了起來。
倒是李師師落落大方地站在窗戶前,眼眸如同一泓清水,緊緊地看著張正書。
“小官人,你看些甚麼?”
來財覺得奇怪,這張小官人對滿街的玩物視而不見,卻抬頭仰望著什麼。在諸多行人裡,算是特異獨行了。來財順著張正書的目光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原來李師師自知容貌出眾,不敢久呆。既然已經和張正書有過眼神交流,能大概知曉對方的意思,就已經足夠了。
“姊姊,他瞧見你了?”
若桃帶著揶揄的口吻,笑嘻嘻地問道。
李師師卻已經平複了心境,說道:“他並未瞧見我……”其實她也不明白,張正書那好似平常的眼神,到底在表達著什麼。倒是她,有著非同一般的欣喜。李師師也知道,這並非是心動,隻是覺得張正書已經成了朋友,能說些知心話的朋友。可張正書平靜的目光,讓她一下子就浮想聯翩了。
“那他真是有眼無珠了!”若桃憤憤不平地說道,“姊姊貌美若天仙,他卻視而不見!”
李師師輕輕一笑,若是尋常男子見了,肯定會癡迷不已,大呼“傾國傾城”。“且不說他沒瞧見我,便是瞧見了,也不似那其他男子一般為美色傾倒……”
“姊姊,你怎生如此了解那張小官人?”若桃真個有些驚訝,“難不成你真對他芳心暗許了?”
“亂講些甚麼,這怎生可能!”李師師啐了一口,嬌嗔的姿態,便是若桃都有些經受不住。
若桃嘟著嘴咕噥說道:“我是為姊姊好,聽聞那張小官人已經定親了,便是前幾日之事。”
李師師不知為何,心弦猛地一顫,然後強作鎮定地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如此,這不是很尋常之事麼?”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估計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聽聞也是商賈之家,乃是絲綢商賈曾家。”若桃吃吃偷笑道,“那曾小娘子可是不定份的人家,張小官人這下便有苦頭吃了。莫要再出一遭‘河東獅吼’就是了,家有悍妻,怕是張小官人也活得不如意,要常常來尋姊姊傾吐心事了罷?”
“就你聒噪!”李師師笑罵道,“快些拿文房四寶來,我且作畫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