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正論宋朝士卒的戰鬥力,其實不比任何一個朝代差,因為宋朝的士卒,完完全全是用錢堆起來的——因為宋朝有錢啊,養的兵多不說,裝備還是最好的。
當然,這個最好的裝備,隻是相對來說。當遊牧民族進入了鐵器時代,其實和農耕民族也差不了太遠了。所以,宋朝喪失了最大的優勢。而且,再加上文官領兵,哪怕是士卒裝備好,武將指揮藝術高,也難免會失敗。這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啊!文人領兵,除了少數真的文武雙全的全才之外,宋朝但凡是文官領兵,鮮少有不吃虧的。
宋朝缺馬,是事實。
因為宋朝的稅賦,十之七八,都成了軍餉,實在無法再養馬養騎兵了。一個騎兵的裝備,起碼能養活二十個步兵。所以宋朝以步兵為主,偏生又招了太多流民進入禁軍,導致戰鬥力大幅下降。而宋朝真正能打仗的軍隊,偏生裝備極重,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非得壯漢不行。宋朝步卒的鐵甲由鐵質甲葉用皮條或甲釘連綴而成,也就是典型的劄甲,重達這時候的宋斤八十多斤,相當於後世的六十斤了。再加上武器,乾糧,一個宋朝士卒,起碼要配上一名輔兵,才能具備戰鬥力。不然,這麼重的裝備,根本保持不了體力,機動性大大下降。
所以,宋朝養兵多,真的是無奈之舉。
從對待流民的方式就看出來了,除了老弱病殘以外,青壯都被招入了軍隊當中。
“諷刺啊,諷刺!”
張正書搖了搖頭,覺得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當今是文官的天下,文官不是最講究“三代之治,天下大同”的嗎?
《禮記·禮運》大同章裡清清楚楚地寫著:“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瞧瞧,這滿地的乞丐,諷刺不?
諷刺,太諷刺了。
張正書心中冷笑,對那些官員的冷笑。那些官員,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卻從不會看到百姓最為困苦的一麵。他們錦衣玉食,出則乘轎,在家奢侈成風。隻懂清談,不做實事。隻會黨爭,不懂顧全大局。這就是宋朝的文官,哪怕是歐陽修,哪怕是文彥博,都是這樣的貨色。真正像範仲淹一樣,“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官員,真的是少之又少。
這是大宋的悲哀,也是時代的悲哀。
如果大宋不是湧現出這麼多人才的話,那麼按照一個方向走,隻有一個聲音,那麼宋朝會無比強大。但是,宋朝就是因為人才迭出,誰都不服誰,悲劇就釀下了。“不過後世太祖說得好啊,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這黨爭,自古使然。但是,就沒見過宋朝這樣扯皮條,不乾事的。”張正書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他們不管,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