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與洧,瀏其清矣。士與女,殷其盈矣。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將謔,贈之以勺藥’?”
這首詩,是以女性口吻寫的約會詩,彩袖雖然不夠曾瑾菡博學多才,但這首詩卻是知道的。正因為是知道,所以當即漲紅了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哎呀,姝兒你看,你的郎君好生可惡,怎麼能對彩袖說這等話?”
楊芰荷一邊為曾瑾菡梳著發髻,一邊有些揶揄地說道,其實她也知道,這是張正書在逗彩袖的。
曾瑾菡心中蕩漾,她哪裡聽不出張正書這話裡有話?其實就是在暗指,前幾日和她出遊的情形。若是再往深一層理解,就是張正書又準備約她出去玩了。想到甜蜜處,曾瑾菡能不春心蕩漾嗎!
彩袖卻差點沒被張正書氣哭了,她何曾見過如此“可惡”的人?在曾家裡,哪一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的,哪怕是曾員外,也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可張正書呢,卻三句話不到就能成功惹惱了她,這份功力如此深厚,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這個浪蕩子,登徒子,無賴之徒……真是可惡!”
彩袖紅著眼在心中咒罵開來,然而張正書卻還是厚著臉皮,半步不肯挪動。他憑什麼要走啊,好不容易搞掂了嶽父大人,要是這麼久離開了,那張正書豈不是虧大發了?現在的張正書,是奉命泡妞,還怕一個小小的侍女?
奉誰的命?自然是曾文儼了。
至於為什麼曾文儼會一改對張正書的態度?
這不是彩袖能理解的,因為她不是商賈,她想著的隻是自己日後的“前途”——現在在她看來,她已經沒有前途了。
惱怒,絕望的眼神看向張正書,彩袖竟然一扭頭,落著淚,哽咽著便跑遠了。
張正書莫名其妙的,不就是逗了逗她麼,至於這樣嗎?
就在這時候,曾瑾菡的香閨“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首先出來的,是剛剛那讚者楊芰荷,張正書不知道她的姓名,隻能報以微笑。
楊芰荷倒是沒有不好意思,仔仔細細打量起張正書來。
“若是沒有先前那些風言風語,這張小官人還算是儀表堂堂,就是瘦了些……”這是楊芰荷對張正書的第一印象,她也算是見過不少青年才俊了,張正書的樣貌,也算名列前茅的。當然,作為有家世的女子,自然不會隻看相貌。但問題是張正書的家世也不錯啊,除了不是官紳出身以外,幾乎能滿足女性的所有想象。是以,楊芰荷對張正書的印象還算不錯——純粹是基於曾瑾菡的描述和她自己第一眼的感覺而已。
下一刻,曾瑾菡出來了。雖然還是穿著大袖長裙禮服,然而還是給張正書一種驚豔的感覺。鵝黃色的大袖長裙禮服,非常契合曾瑾菡的氣質。再加上雍容華貴的釵冠,就好似畫中走下的仙子一樣。精致而不奢華,端莊而不張揚的長裙,清秀而不嫵媚的臉上,有著不可言說的美麗、難以名狀的神韻。張正書不覺看呆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