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元年的深秋,注定了是個多事之秋。
宋遼兩國,因為使臣被害一事而陷入了“信任危機”,關係開始緊張起來。但是要說到開戰,那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說什麼,遼國國內也不是很太平,生女真在一旁虎視眈眈,契丹人雖然看不起女真部族,但是防備是不可少的。還有北方的部落,如室韋、奚族、渤海等,都是不安分的主。草原部族都是如此,你強大了就恭順,做牛做馬都沒問題;可一旦你的統治力下降了,那對不起,這些部族就陽奉陰違了。女真、室韋、奚族、渤海,甚至還沒成型的萌古(也就是後來的蒙古部)都是這樣。
遼國內患很重,大宋何嘗不是這樣?一年一次小起義,三年一次大起義,宋朝都忙著撲滅起義軍了,哪裡有精力去跟遼國打仗?
所以,兩國注定是打不起來的。
宋遼兩國交惡,高興的是女真和西夏。女真就不說了,還沒徹底崛起,跟遼國搶奪人口隻能在暗中進行,還不敢明目張膽。西夏是最為高興的,這些年被大宋打得那是生活不能自理,差點連底褲都輸掉了。
這也是宋朝對外戰略的缺失了,如果能大棒加蘿卜,誘使黨項人歸降,黨項人豈會死守那麼久?可惜宋朝真的是腦子被門夾了,認定黨項人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下,非得在戰事上打趴西夏。然而西夏就是屬小強的,怎麼打都死守著河套,沒有丟失這一個戰略要地。
看著宋朝在對外戰略上的幼稚和短視,張正書除了罵傻13之外,還能做什麼?
隨著西夏人在磨刀霍霍準備戰爭,趙煦已經抽不出時間來聽張正書“胡謅”了,張正書連提意見的本事都給剝奪了,給趙煦的信一封都沒得到回應。
眼瞅著冬天越來越近了,張正書更是憂心西北。
要知道,大宋的西北已經成了一個怪物,因為青白鹽之利,甚至和西夏達成了某種默契。這是讓人最為擔憂,也不知道大宋最後的屏障——西軍到底被腐蝕了多少,如果是因為這樣輸掉了這一場國運之戰,那大宋就等於是被扒光了最後一塊遮羞布。彆看曆史上大宋是贏了的,可萬一因為張正書而出現某種曆史偏差呢?這事誰說得準啊!
“郎君,你在憂心些甚麼?”
到底是女子敏感一些,所有人都看不出張正書的反常,唯獨曾瑾菡發現了張正書這段時間真的有點不對勁,總是喜歡一個人發呆,長籲短歎的樣子。
張正書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可張正書的樣子,哪裡像沒事啊?曾瑾菡猜測道:“是煩那些皇城司的官吏?”
確實,因為皇城司沒有接到趙煦的旨意,所以還是在盯著張正書。隻不過這種盯,其實是保護的意味居多。畢竟使臣風波的始作俑者是張正書,趙煦為了保護張正書,派幾名皇城司親事官保護他也是正常的。
彆的不說,因為皇城司親事官是從禁軍精銳裡麵抽調出來的,武藝還算過得去,幾個親事官專門“盯著”張正書,最起碼能保證張正書的人身安全。從這個角度來說,趙煦還是挺夠意思的。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