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宮,大內裡。
趙煦在垂拱殿上批閱著奏折,聽著彭元量的稟報,差點沒笑出聲來。
“那小子居然敢對你不敬?”
趙煦放下了奏折,頗感意外地說道,“難道他就不怕你一怒,出手傷人嗎?”
彭元量恭謹地說道:“陛下,那張正書是陛下看重的人,小的不敢造次。”
“他那人,就是有點小聰明罷了。”趙煦下了個評價,“若是他肯為官,為朕分憂,那才是有大智慧。不過按他的性子,想來這官也是做不久的。他居然連你都敢惹,這天底下還有他不敢惹的人?不做官也好,朕能省點心……”
趙煦是深有體會,這時候看著張正書是挺好用的,主意多不說,還頗具操作性——怎麼說也是經曆過檢驗的法子,隻要按照宋朝的情況稍稍改動就能用的,能沒有操作性嗎!可張正書隻是看著好用而已,跟用起來一樣好用,是兩個概念。就好像看中了一個妹子,到完全了解她,就已經是兩碼事了。
距離能使人產生朦朧美,但這朦朧美一旦過去,恐怕趙煦就隻記得張正書的臭脾氣了。這不是趙煦在瞎掰,而是很多臣子都這樣。看他的政績單子好像是個治國能臣,調回京一看,好嘛,完全是個草包。之前在地方,之所以治理得井井有條,居然是因為他懶。
情況多了,趙煦也就領悟了,政績不能說明什麼,用人得看全麵才行。這種事,原本就應該是皇帝學習的。可趙煦的成長情況舉國皆知,要不是高太後薨了,趙煦都未必能這麼早親政。至於用人什麼的,以前還不是高太後說了算?什麼事沒經過高太後點頭,可以實施的?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趙煦能成長才怪。
也難怪趙煦這麼恨高太後了,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生母被高太後這麼苛刻對待,還因為高太後一直把持權柄。
“陛下,那張正書還有一封信,說要小的交給陛下……”
彭元量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信交給趙煦。至於趙煦看不看,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什麼話,叫你帶到不就行了,還得朕親自去看?那小子就不知道朕每天要批閱多少奏折嗎?淨給朕找事做,唉……”
趙煦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這封信你看了嗎?”
“小的不敢……”
彭元量立即說道,趙煦是個小心眼的人,誰要是竊取了他的權柄,他都能記恨一輩子。彭元量深知這一點,所以根本不敢碰這封信。哪怕張正書是一介白身,可他老是出現在趙煦的口中,單單這一點就能讓彭元量打起十二分精神了,根本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