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書自然不知道蘇家因為他的到來,而掀起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浪潮。
這也難怪,張正書可是立誌要做善財童子的,走到哪裡,自然是要散些錢財出去——人性本就貪婪嘛,沒有利益誘惑,他們怎麼可能和張正書合作辦作坊?
隻不過在第二天,張正書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要掀起工業革命,前提是農業必須要上一個台階。最起碼,在隻用一半人口來搞農業,社會也不會亂套的前提下,才能進化成工業社會。不然的話,整個國家都沒糧食夠吃,那還搞什麼工業化?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其實,古人也是有智慧的,儒家說農業為本,那也不算得大錯特錯。
隻不過儒家隻看重本,而沒看到器物對國力的提升,所以才顯得落後的。
事實上,在宋朝之前,在沒有農業技術大發展之前,儒家都是先進的。隻不過到了宋朝之後,農業技術發展到了一定階段,甚至可以說是領先全世界了,宋朝的儒家卻還沒跟著進化,所以就顯得落後了。
這就是“獨尊儒術”的弊端,儒家不能從其他諸子百家中汲取養分,一如先秦時那樣補充進化自身,隻能向“理學”、“心學”方向去走,越來越走向極端。說白了,儒家就是個不完整的哲學思想,好比西方的希臘先哲提出的哲學思想一樣,隻在特定的社會裡管用。
一旦社會發生了劇變,儒家就跟不上趟了。
偏生,宋朝提出的“優待文人”、“崇文抑武”,讓有能力做學問的文人都去當了官,儒家要前行就更是舉步維艱。
說實話,如果歐陽修、司馬光、蘇軾這些學術大牛不去當官,而是去做學問的話,或許大宋還不至於落到現在這等地步。說白了,儒家就是在各方的“努力”下,斷送了自身進化的道路。
要不是張正書這個穿越人士在,說不定他們還在皓首窮經地鑽研“理學”的學問呢!要不張正書怎麼就看不起那些腐儒,除了隻會說之外,一點做事的辦法都沒,要麼就是脫離實際。脫離實際有多危險?就拿“理學”來說,整整在明清兩朝束縛了國人六百多年!貽害無窮!
還好,宋朝這會“理學”也隻是一家之言,還有其他的儒家學派,比“理學”更加吃香的。但是嘛,儒家的門門道道就那些,張正書是萬分看不起。除了整天捧著古聖先賢,舉著“農為本”的大旗之外,喊著要“仁義”,要“守禮”之外,就什麼都不會做了。
彆看儒家喊著“農為本”,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地主的代言人。可若是碰到了農民,他們反倒是瞧不起的。不信的話,你叫一個讀書人下田去耕耕地看?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這一點,張正書就和那些腐儒大相徑庭了。
之前,張正書知道江南的土地便宜,於是他就讓家裡派人到明州、江南東路、荊湖南路、荊湖北路等江南地段,都買了不少土地。買土地不是目的,張正書的目的,是推廣兩季稻。
兩季稻,是提升大宋農業的最大殺器。
而兩季稻的種植範圍,恰好就是在江南一帶。要不然,怎麼會說“蘇湖熟,天下足”呢?
當然了,這句話還沒出現。張正書記得清清楚楚,中學曆史課本上寫著這是從南宋開始流行的一句俗話。但是,到了明末,已經變成了“湖廣熟,天下足”了。為什麼呢?這都是因為湖南湖北廣東廣西一帶,因為氣候問題,能種植三季稻!兩季稻已經是翻倍了,那三季稻呢?
三倍!
糧食翻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