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書有冶煉的本事,趙煦是知道的。可張正書說得頭頭是道,趙煦倒是愣了一下:“你能做到這等地步?騎兵還能這麼弄?”
“因為鋼材的更新,和冶煉技術的進步,設備的升級,弄出這些裝備來輕而易舉。”張正書才不會把車床的事透露出去,有了車床,估摸著原始的水壓機也不遠了。有了水壓機,衝壓一下雜質還頗多的鋼材,那也是挺簡單的事。
“此事以後再說罷!”趙煦搖了搖頭,“先把黃河治理好了,朕記得你的功勞。”
張正書笑道:“為了過河費,為了漕糧,我也會儘力的。放心好了,有水庫在,黃河一旦北流了,我們還能控製黃河的水流量。”
“甚麼?!還能控製黃河?”趙煦是一萬個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張正書指了指沙盤上的模型,說道:“看到這是什麼沒?這叫水泥大壩,就是攔水的。這樣的設計,能在水庫溢出的時候,再控製一下水流速度。如果修多兩個水庫,黃河基本就泛濫不起來了。但是,弊端也有,冬天下遊怕是沒有多少水。不過這樣也好,黃河枯水期,能形成灘塗、淤塞田,契丹鐵騎也不會隨便過來……”
趙煦將信將疑地問道:“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張正書笑道,“水庫修好了,還能引水灌溉,變害為利。還能養魚,增加百姓收入……反正怎麼都有利。”
趙煦想了想:“若真有效果,你再修多兩個!”
張正書一下子就垮了臉,說道:“官家,你可饒了我吧,這修水庫要很多錢啊,虧不起!不過呢,如果水庫都能賺錢,那肯定有人願意去修的。其實,這是朝廷的責任啊,朝廷都收稅了,那收稅的錢來建個水庫,花費不大,還能收攏民心,甚至還能用來訓練水師……”
趙煦冷笑道:“你這商賈子,總會撇清這虧本的事。也罷,能讓你這鐵公雞拔毛,朕也不能做得太過。今日就這樣了,記得,若是黃河發大水失控,朕唯你是問!”
丟下這麼一句話,趙煦就離開了。
張正書倒是風輕雲淡,根本沒放在心上。其實他也知道,這一次決口,看著鬨得挺大,其實並沒有多少影響,恢複了北流而已。但是,這也算是埋下禍患了。在正史上金兵南下,是繞過黃河北流,自京東西路進犯開封府的。從這個角度來說,黃河北流確實有害。可黃河東流就好了嗎?也不見得,最起碼黃河東流是滿朝諸公認為人定勝天,可客觀規律擺在那,水往低處流,所以黃河是遏製不住的。
不管是元符二年決口,還是接下來的幾年決口,黃河複北流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與其被動等著複北流,還不如挖深河道,讓黃河自行找到出海口。說不定,還會有驚喜哩!
什麼驚喜?這黃河泛濫太多次了,所謂的黃河故道,都有幾十條之多。要是黃河能彙合其他河流,那就幫大忙了。雖然,正史上黃河北流之後,連通了涿水、巨馬河、桑乾河、潞水在內的多條河流,給了船隻直接通行幽雲十六州之內的涿州、瀛洲、莫州、薊州、順州、檀州的機會。
如果北宋夠膽的話,騷擾也不用了,直接水陸並進,大軍直抵幽雲十六州城門之下。
配合著床子弩、投石車,嚇都能把耶律洪基嚇出一身冷汗來。
可惜的是,大宋沒有那個膽量。
也不知道趙煦會不會派水師北上,威脅遼國沿海。不過以遼國的尿性,估摸是不會理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