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最多熬過兩個月,江南的兩季稻就成熟運到大名府了,壓力會減輕很多的。到那時候,不僅僅是大名府的糧價,甚至開封府的糧價都會大跌。畢竟,兩季稻的衝擊太厲害了。想想看,原本一年隻能打這麼點糧食,運費還貴,官員們還上下其手,開封府的糧食價格能不貴嗎?
但是有了兩季稻,張正書就打破了這個壟斷,對開封府形成了傾銷的態勢。如此一來開封府的糧價要是不降價到一百一十文錢一鬥米,那還真沒天理了。要是張正書發狠一點,一鬥米賣個一百文錢,怕是都能逼死不少糧商。
當然了,穀賤傷農,穀貴傷民,張正書這麼做怕是有好多開封府的農民都要破產了。正好,張正書的銀行開業,給他們低息貸款,指導他們種棉花,保證收購價,或許是個解決的辦法。
不過此刻的張正書,顯然沒有想到那麼多。他現在就想知道,內黃縣裡的百姓有沒有傷亡。
可是到了這會,“黑客”都沒有消息,張正書那個急啊。
“姝兒,你先去睡吧。這是非常時期,我怕是要等會才去睡。這還不算什麼,我今早讓那些工匠全都抓緊休息了,今晚他們要熬夜刊印報紙……”張正書柔聲說道,他雖然心急,但也知道急也沒用。所以,張正書的心態還算是挺好的。隻不過,這黃河決口的大消息,怕是瞞不住了。
張正書現在正在寫稿,連夜刊印幾千份,然後明日再派人送去李家村那邊加印。
京華報社之所有有那麼多人,其實大部分都是印刷工匠。在兩側偏院,一邊是印刷作坊,一邊則是晾乾墨汁作坊。
不過,張正書覺得京華報社連夜最多也就印個三千份罷了。
這樣的消息傳播力度,還是太弱了些。
“郎君,這新聞真的要連夜出麼?”曾瑾菡也沒回房間裡去,反而是陪在了張正書身旁,幫他校對著稿子。
張正書點了點頭,歎息說道:“黃河沒決口,輿情已經來勢洶洶了。若是再不加以引導,怕是會失控。雖然那些散布童謠,製造恐慌的人是想攫取政治利益,但他順手把我也坑了,這怎麼能忍?”
“嗯嗯……”
曾瑾菡溫柔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件事非同尋常,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複。所以,張正書除了準備好退路之外,也打算放手一搏。當然了,這一次張正書並沒有什麼勝算,因為他們的對手是朝中某些個官員,說不定還有政治鬥爭的高手在幕後操縱著。
張正書想著,這麼陰狠手段,絕非一般人能想得出來的。縱觀曆史上整個北宋,能如此不要臉的人,就隻有蔡京、王黼、朱勔這幾個大奸臣。從手筆來判斷,能如此悄無聲息攻擊的,怕就隻有蔡京有這個功力了。
一想到可能麵對整個宋朝政治鬥爭最為犀利、最不要臉麵、最懂依附時勢、最能理清利益的小人蔡京,張正書就一個腦袋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