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多人都徹夜難眠。
反倒是正主張正書,睡得很踏實。而在他身旁的曾瑾菡,這段時間很乖巧地順著張正書的心意,默默地在背後支持著他。甚至因為擔憂而失眠了,看著張正書安然入睡的模樣,曾瑾菡在心中想著:“郎君為何一定要和蔡京過不去呢?天底下這麼多貪官,他都不管……”
彆說曾瑾菡了,就連蔡京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張正書好像跟他有仇一樣,逮住就不放了,使勁地和他做對。
要是張正書的能量小,影響不大,其實蔡京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的。
就好像一頭大象,怎麼可能會在意螞蟻的意見呢?
隻不過這一次,蔡京這頭大象碰到的是行軍蟻,這就不能同日而語了。咬一口還沒啥,螞蟻多了,傷口多了,大象也扛不住!
這麼一個普通,卻又包含著殺機的夜晚,悄然過去了。
翌日清晨,公雞如常司晨,張正書的生物鐘讓他自然而然地醒了。
看著旁邊熟睡的曾瑾菡,張正書滿臉柔情。輕輕為曾瑾菡蓋上衾被,張正書像往常一樣鍛煉起身體來。此時的汴梁城,已經有點人聲鼎沸的意思了。畢竟汴梁城是這時候的屈指可數大都市,市民們要像後世一樣要早起工作的。
更有甚者,汴梁城中的官員,都要已經在大慶殿裡了。上早朝是一件繁瑣的事情,不論皇帝還是大臣,都需早早起床,若是大臣住的遠,寅時便要起床,做好上朝的準備了。其實,很多臣子為了顯示自己“兩袖清風”,都不住在內城,而是住在外城裡。這就離皇宮很遠了。
有多遠呢?
拿歐陽修舉個例子,他有首詩是這麼寫的“十裡長街五鼓催,泥深雨急馬行遲。臥聽竹屋蕭蕭響,卻憶滁州睡足時”。就是說,歐陽修上朝的時候,需要四更天就起床了,走到半路,還能聽到五更天的鼓聲。當然了,下雨天必須早點,這是常識了。彆說宋朝這會了,後世也是一個樣的。
而且宋朝這早朝不是一般人能上的,非得是五品京官以上級彆,才能早朝麵聖。不到五品的京官,隻能在殿外站著。
趕早參加早朝的官員們,在禁門外集合。這時候官員們上朝,大多騎馬。這馬是朝廷配的,就是體諒官員們走路難,甚至俸祿裡還有養馬錢。當然了,沒錢養馬的,也不強求,你早點出門就是。
在禁門外,還有一個奇特的景象。因為起得太早天黑嘛,所以參加早朝的官員們,自宰相以下,都要用白紙糊燈籠一枚,在上麵寫上自己的官位,然後舉在馬頭前。燈籠相圍皇城的壯觀景象,被稱之為“火城”。宰相最後進了待漏院後,燈籠就逐盞逐盞地熄滅了。
因為趕早,有時候皇帝沒那麼早起床,官員們又要等,怎麼辦呢?於是,宋朝皇帝很人性化地在禁門外建了一個待漏院,專門給大臣們在裡麵歇歇腳的。甚至,待漏院裡還有酒肉瓜果供應。
當然了,你要是有錢,想吃點熱乎的,還能在待漏院外的早點攤買早點吃。汴梁城的百姓太會做生意了,再加上皇帝的默許,待漏院前麵竟然成了一個小集市,專門給官員們提供早點的。於是,隻要是例朝時間,待漏院前就燈火通明,小攤販在禁門前賣肝夾粉粥,來往喧雜,好不熱鬨。
當一些官員提著早點進入待漏院,這場景仿若是後世公務員提著早點進辦公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