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稅務所的領頭卻笑了,笑得很不屑:“不就是‘大桶張家’麼?”
“如果你的消息止於此,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有時候身先士卒的,到頭來都是倒在衝鋒的路上。這句話,是我東家說的。”秦元的話很輕,輕到隻有那領頭的才聽得到。
“你……在威脅我?!”
這個領頭的也有點怒了,要知道他的後台也很硬,但是這一次他確實有點心虛了。沒辦法,越是虛張聲勢,就越顯得心裡沒底氣。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一次到底為何要來為難這“建設銀行”,隻是打聽了一下背後的東家是“大桶張家”,他就帶人過來了。
說實話,稅務所這些年來,橫征暴斂的也不少,但終歸不會做得太出格。像這等開張就堵門的,甚至要封鋪的,那是絕無僅有的。針對的意味如此濃,圍觀的百姓也瞧出來了。或許是這稅務所官吏的氣場太足了,他們才不敢出言相助。畢竟稅務所假公濟私這種事,在汴梁城也不算少見了。
“我隻不過是勸你不要衝動而已,如果你執意如此……”
秦元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鞭炮硝煙味,都不拿正眼看他,淡淡地說道:“那就勿謂言之不預也……”
“哼,裝神弄鬼!”
那領頭的也不是嚇大的,手一揮:“封鋪!”
“官家有旨意!”
這時候,皇城司的人也瞧夠戲碼了,總算出麵了。秦元一聽這話,也差點沒雙腿一軟。雖然他早就知道“建設銀行”的靠山是皇帝,但沒想到這官家出手,居然是這麼耿直的。
“唉,這下……銀行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這是張正書的心裡話,他自然也聽到了皇城司親從官的這一聲呼喊。當即明白,這事已經塵埃落定了。“不過也好,反正時間緊迫,比起穩紮穩打,銀行激進一點,也是好的……”
那領頭的一聽這句話,也嚇得當場愣住了,似乎覺得自己雙耳出現了幻聽。
“你是銀行的掌櫃罷?”
那皇城司親從官淡淡地問道。
秦元定了定神,連忙說道:“不錯,在下是銀行的行長。”
“那就是了,官家賜予你一塊匾額,且好生護著。至於銀行的稅,官家親自下旨,免了。”那皇城司親從官拋下這麼一句話,就讓後麵的隨從拿梯子把匾額給掛上了。秦元都來不及回過神來,那些皇城司親從官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稅務所領頭的官吏也嚇住了,他已經宕機的腦袋,隻能呆呆地看著那些皇城司親從官離去的背影,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官家,居然是官家……”
這個領頭的官吏死心了,確實,在大宋,還有誰的靠山硬得過皇帝啊?彆看宋朝的皇帝很憋屈,下一道聖旨都要七繞八繞的,臣子不同意還不能通過。但是,宋朝的皇帝說免誰的稅,那確實金口玉言,絕不會更改的。為何?因為宋朝的皇帝,就有這麼個特權。
好像當年宋太祖收複了江南後,當即下令免除兩年稅役,那些文武百官沒有一個敢反對的。
同樣的道理,趙煦給自己的產業免除稅收,那些文官們自然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因為,這是“慣例”!
隨從的稅務所官吏問那領頭的:“我等還要不要繼續封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