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清晏內,宮宴還未開始,靜靜地沒有幾個人言語。皇帝和太後皇後都還未來。莫雲卿剛到門口,就有太監高唱道:“攝政王,清河縣主到!”
滿殿的人都齊齊跪拜行禮,竟無一人站著。就連蘇殊和新晉的瑾王蘇予安,也得給攝政王行禮。
兩人歸了座,莫雲卿隨意朝四周看了看,就看到死死盯著她的蘇殊。
莫雲卿勾唇一笑,端起酒杯遙遙示意,很是大度的樣子。那模樣看的蘇殊一陣氣結,手中用力,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裂成了兩半。
蘇予安聽到一聲脆響,看向旁邊的蘇殊,溫潤的眸子閃過一縷暗光,溫聲道:“皇兄這是怎麼了?”
蘇殊回過神,轉頭看向他,勉強擠出一抹笑:“無事。”
蘇予安朝著他剛才看的放向望去,看到莫雲卿驚喜一笑:“咦,那位是攝政王妃,父皇親封的清河縣主嗎?”
蘇殊蹙起眉:“你經常不出後宮,怎麼知道的?”
“那日在禦花園巧遇,皇弟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後來一問侍衛才知道是攝政王妃。”蘇予安靦腆的笑笑,“攝政王妃生的真的是很美麗。”
蘇殊眉頭擰得更深了,忍不住去看莫雲卿。見到她正在和蕭長恭湊近了低聲說著什麼,十分親密。
這個角度就隻能看見莫雲卿優美柔和的下頜線,等莫雲卿轉過頭,蘇殊才真的覺得,現在的莫雲卿,比莫雲柔還要好看一點不止。
今日的莫雲卿不同往常,是裝扮了一番的。雖然還是秉承素淨的風格,但衣飾要比以往華麗一些。一襲天水碧的淡藍長裙,上麵飛鳥描花,灼灼其華。外麵是頗為正式的廣袖寬衣,完全是按著王妃的位份打扮的。
發髻也梳了高高的驚鵠髻,上麵簡單的簪了幾根金釵,一根金玉步搖。
眉心的細小花鈿在殿內燭火的照耀下閃著細細的光輝,是木樨花。
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身上的氣質也是有一股獨特的清冷。
蘇殊像是著了魔一樣,怔怔的看了許久。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居然看了那個女人那麼久!心中又氣又羞惱,勸說自己把目光放在雲柔身上,可看了一會,隻覺得莫雲柔雖美,卻不如莫雲卿氣質卓然,看看也就索然無味了。
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自己退婚的時候?還是嫁給蕭長恭以後?
蘇予安把蘇殊的神情看在眼裡,微微笑著沒有說話。皇兄這是在後悔嗎?後悔沒有娶莫大小姐?
“皇兄,不知道攝政王妃是誰家的姑娘,生的這樣好?”蘇予安收了笑,湊近蘇殊低聲問道。
蘇殊正在羞惱自己盯著一個三番兩次羞辱自己的女人看,聽得蘇予安問,冷哼一聲道:“你常在內宮,怕是不清楚,這女人就是莫家的嫡出大小姐,是個空有其表的草包廢物!”
蘇予安做出疑惑地神情,看起來天真無比:“看著不像啊?周身的氣質卓然,怎麼會是個草包廢物呢?”
蘇殊越聽心中越是煩躁,他突然有一種失去了什麼的感覺。和莫雲卿退婚那麼久,也看著她嫁進攝政王府,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蘇予安看著,心中隻覺得好笑,麵上不露一分,遺憾道:“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姑娘這麼快嫁了人。若是未婚,我說什麼也要求父皇將她許配給我!”
蘇殊瞪了他一眼:“你怕是瘋了,娶那麼個女人回去!新建的瑾王府能給你拆咯!”
蘇予安咯咯的笑了起來,一副少年人不諳世事的模樣。蘇殊看了他幾眼,無奈的道:“說起來也該讓父皇給你找個正妃了。”
“皇弟不急,皇弟等弱冠再找也不遲。這不皇兄也還沒成親呢?”蘇予安飲了杯酒,溫聲回道。
蘇殊不置可否,本來他也沒有多關心這個弟弟的事。
這邊莫雲卿早就看到了一身玄色蟒服的蘇予安,湊到蕭長恭身邊說道:“那是八王爺蘇予安?”
蕭長恭抬了下眼,很快低下去,興致缺缺的模樣:“正是。”
“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原身也參加過大大小小不少宴會,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八王爺,隻聞其人不見其貌。
蕭長恭低聲道:“瑾王是後宮一位常在所生,身份極其低微,更無母家扶持。兩歲時那位常在暴病去世,他成了孤身一人。僅一位老嬤嬤帶著。”
莫雲卿眼神閃了閃,沒有說什麼。半晌才道:“那豈不是很容易成為彆人的靶子?”
蕭長恭湊得更近了些,唇角微勾:“何以見得?”
“皇後想要兒子,太後想要後宮平衡,瑾王這次和蘇殊一塊封誥,我不信你看不出什麼來。”莫雲卿輕嗤了說道。
蕭長恭笑著誇讚:“王妃真厲害。”
莫雲卿白他一眼,正要再說什麼,外麵太監高聲唱道:“皇上駕到!太後駕到!皇後娘娘駕到!昭華國公主駕到!”
頓時,眾人紛紛起身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