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覺得本郡主在這,會讓你輕易殺了他嗎?”沈玖苧放下茶杯,緩緩站起了身,推開半掩著的窗戶,看著外麵的天色,微微一笑:“本郡主一聲令下,清河,你一樣出不了天香閣的門。”
莫雲卿恨透了被人威脅的感覺,且她又是吃軟不吃硬,當即冷笑一聲道:“是嗎?你是在威脅我嗎?不如我一命換一命,我死不足惜,不知道大周襄王的命,能值多少錢?”
沈玖苧鳳目微眯,看向莫雲卿。良久,紅唇微啟,輕吐出一句:“你可以試試,多少錢,本郡主給你上香的時候告訴你。”
“你敢!”蕭長恭此時一聲冷喝道,“永旭,本王還在這裡,你想做什麼?”
沈玖苧放在窗欞上的手猛地抓緊了,不過片刻之後又很快放開。不著痕跡的攏回了袖中,嘴角微勾,看起來有些無奈:“長恭哥哥,你怎麼就總愛幫著外人呢?”
這語氣,仿佛她和蕭長恭才是夫妻至親。
蕭長恭看著她,眼中冷漠無情:“你永旭郡主與本王,才是外人。”
“好吧好吧,反正曆來你對我都沒有好臉色。”沈玖苧麵上不便,實則手藏在袖中,指甲都快要嵌進肉裡,“那請攝政王妃放開襄王,你們自行離開吧。”
蘇殊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蕭長恭嗜血的看了眼沈玖苧,很快轉過頭去,看著殺意不減的莫雲卿,輕聲道:“雲卿,放手吧。來日方長。”
一句“來日方長”,讓莫雲卿手下的力道減了些,蘇殊也得以喘氣。看著沈玖苧不鹹不淡的臉,又想想蕭長恭的“來日方長”,莫雲卿終是緩緩撒開了手。
蘇殊的腦袋卻倒在桌上,半晌都起不來。後脖頸明顯有五道紅痕,像索命的冤魂而留。
莫雲卿瞥了眼沈玖苧,徑自轉身出了雅間。
“永旭,回了帝京,你就把你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否則,你知道本王的手段。”蕭長恭撂下一句話,被離月推著也出去了。
瞬間雅間內的人少了一大半。沈玖苧一直雲淡風輕毫不在乎的神色變了幾變,最後變成一個複雜的表情,看著蘇殊。
有難過,不甘,還有濃濃的殺意和不屑,她涼涼的道:“襄王,起身吧。”
蘇殊緩了許久,直到棲遲顫抖著上前去扶他,蘇殊才緩緩起身。一坐正,又猛烈的咳嗽起來。
棲遲退回到沈玖苧身旁,心仍舊狂跳不止,剛才的場麵,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沒有腿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這個女人,我早晚有一天要殺了她!”蘇殊緩過勁來,摸著後脖頸,眼中冒火的說道。
莫雲卿這個女人,屢次在眾人麵前對自己動粗,還動輒言語威脅,簡直是膽大包天!
“可我怎麼聽說,這莫雲卿,以前很是喜歡你?”沈玖苧心底到底有一絲疑惑,終於問出了口。
蘇殊摸著脖子的手頓了一下,麵上的怒意收斂了一些,輕哼了一聲:“想來是因為我休了她,惱羞成怒。”
沈玖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就是說,她在被你休棄之後,就變得如此偏激,甚至想要殺你?”
她這話的說的意有所指,蘇殊也漸漸冷靜下來,思索起了沈玖苧的話。
不過蘇殊仍舊是越想越氣,不管莫雲卿變成什麼樣,她想要殺自己的想法是錯不了了,蘇殊的眼神變得狠厲,沉聲道:“莫雲卿在一日,我就內心難安!既然她也起了殺心,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說著,有意無意瞟向了沈玖苧、這個永旭一直喜歡蕭長恭,想必不會比自己好受多少吧?
沈玖苧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眼微微一笑:“襄王,我呢,就最害怕夜長夢多。做事都喜歡快快開始,快快結束。我母親那裡,也有話帶給你,不知道能不能換莫雲卿的一條命呢?”
蘇殊自然是欣喜不已。他不是傻子,先前太後中風一事已然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現下夏皇後和皇上都有意抬舉老八,他自然是需要安興大長公主的助力。
“能是能得,表姑母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永旭你大可放心,”蘇殊的眼神逐漸沉了下來,“莫雲卿,活不了多久了!”
沈玖苧站起身,棲遲趕忙就來扶她:“襄王快人快語,那我就放心了。彆的事上,襄王也儘管放心就是。”
語罷,緩步離開了天香閣。
再說莫雲卿和蕭長恭回府的路上時,兩人都靜靜的沒有開口。莫雲卿是胸口中那一股子濁氣驅散不儘,總想著要發一通脾氣才好。
而蕭長恭,卻是很想問一問莫雲卿。
“想問什麼,就問吧。”莫雲卿感覺到了蕭長恭前所未有的踟躕,淡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