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恭待莫雲卿走後,才將離月喚了進來,沉聲道:“離月,讓在淮西的人想辦法,儘早動手吧。”
安興大長公主把持了淮西多年,儼然就像是淮西的土皇帝,然而淮西再怎麼說也是大周的地界。
此次沈玖苧回來,和蘇殊這般親密,安興大長公主支持誰已經不言而喻了,可蕭長恭還是清楚地記得,父王去世時對自己的諄諄教誨。
“蕭家,是曆代的忠臣,在陛下身側,出謀劃策。你也要綿延這個傳統,不得有違。”
蕭覺的話還猶在耳邊,可蕭長恭怎麼樣也不能釋懷,父王為了大周操勞了一輩子,最後隻落得一個那樣的下場。
而造成他那樣的人,正是當今聖上。
世人皆以為蕭長恭勤勉為君,扶持皇帝,是忠臣。可隻有蕭長恭自己知道,他最不想的事,就是看到當今皇帝舒舒坦坦的坐在那皇位之上,享受著他父王帶來的便利,卻毫不感恩。
而蕭長恭也一直在密謀的,就是怎麼樣將皇帝最想要扶持的對象給狠狠打落。
他自然是對那個皇位沒有半分興趣。他隻是想牢牢地將這個位置掌握在自己手中,總有一日,能夠他說誰登基,就是誰登基。
莫雲卿回房時,已經是月上中天了。零露的荷花雞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香味溢滿了整個院子。莫雲卿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眶突然就有些酸酸的。
她記得,紫苑做的荷花雞和這個有些不大相同。聞起來比較清淡,而這個香味更加濃鬱一些。
但這並不妨礙她懷念紫苑。
零露從小廚房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莫雲卿,笑嘻嘻的迎著過來了:“王妃回來了?奴婢做了荷花雞,花媽媽還給王妃做了道杏仁露,配著鹵水豆腐,香的很呢!怕王妃餓了,就又蒸了些水晶包子,還燙了壺梨花釀。”
莫雲卿聽著都感覺十分香甜,忙不迭的往房內走去。一進去就看見重錦在布菜,桌上琳琳琅琅的擺滿了,色香俱全。
莫雲卿迫不及待的坐到桌前,先夾了一筷子鹵水豆腐,頓時感覺胃口大開,讚不絕口:“這個豆腐很是嫩滑,很好吃,明兒早上也做一點。”
零露笑的見牙不見眼:“王妃喜歡就好!這個是先煮了杏仁露,用其汁水澆到鹵水豆腐上,很是香甜,但卻不膩。”
莫雲卿一連點了好幾個頭。重錦就靜靜地給莫雲卿撕了塊雞肉放進莫雲卿碟裡,莫雲卿吃了,眼淚差點流出來。
這味道雖和紫苑做的有著不同之處,但卻很輕易的勾起了莫雲卿對紫苑所有的歉疚和思念。
“你做的很好,說罷,想要什麼賞賜?”莫雲卿咽下口中的菜,笑道。
零露一聽,眼中放光:“真的嗎?奴婢說要什麼王妃都給?”
莫雲卿倒是很喜歡她自然不做作的性子,笑道:“是,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給你找一個過來!”
零露笑起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王妃言重了,奴婢也沒這麼貪心,就是想求王妃一件事。”
莫雲卿挑眉:“什麼事?”
“是這樣,奴婢家中還有位病重的老父和一個幼弟。奴婢本也是花媽媽的侄女,為了給家裡一些嚼用才托了關係入了王府的。但是現在父親的病已經等不得了,姨娘手裡也是很有限。奴婢實在沒辦法,就鬥膽求一求王妃,賞奴婢些銀子,為老父親治一治病,給幼弟買些吃食。”零露越說聲音越小,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這才來了王府兩天不到,就張口問主子要銀子。
莫雲卿聞言卻嚴肅了臉色:“有這樣的事?你為何不同我早些說?”
零露頗為委屈。一進來王妃就偏疼重錦一些。自己也是千方百計掙到了這樣一個恩賞,不然哪有機會開口?
“重錦,去將我梳妝匣子裡的銀票取來。”莫雲卿吩咐了一聲,重錦便快步過去取來了。莫雲卿展開一看,足足有五百兩,一股腦都塞進零露手裡:“拿去吧,若有不夠的,儘管再來找我就是了。這幾日,你多顧家裡一些,這有花媽媽和重錦,也是夠了的。等你父親病好了再回來好好幫她們就是了。”
零露捧著那五百兩銀票,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才吭吭巴巴得道:“王妃,這太多了,恐怕,恐怕。”
莫雲卿又舀了一塊豆腐,一口吃下,嗔道:“傻姑娘,五百兩銀票,你要給父親治病,還要養弟弟。待你父親病好了,還要滋補身體,五百兩我還怕少了呢。”
零露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抬起頭,眼裡浸滿了濕潤的淚水:“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這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