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小時候母親在一本誌怪異談裡念得一個故事。就是講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明明是掉進河裡淹死了,不一會卻又自己爬了出來,說自己沒死。自那以後那小姐就性情大變,還總說自己失去了記憶,不記得一些事,後來家裡人覺得奇怪,請了個道士來做法,就將小姐身體裡的妖怪逼了出來。
最後出來一看,竟是個吃人心肝的狐怪!
莫雲卿的情況與那人太相似了,那時候她也記得莫雲卿明明摸著出氣多進氣少了,怎麼就突然一下醒過來,還變成了如今這個什麼都會,氣質大不相同的莫雲卿了?
莫雲柔越想越不能,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恨不得現在就站起來昭告天下,撕破這個妖精的真麵目。
但想起穆氏的話,莫雲柔還是決定這事需要慢慢來。
想著,莫雲柔便緩緩站起身來,來到前麵。太後見狀,雙眉微蹙:“莫二小姐,怎麼了?”
皇帝則和顏悅色許多,笑道:“怎麼,二小姐也有好東西獻給母後?”
台下的人一聽,皆都交口稱讚,都說莫大人家的兩個女兒真爭氣。一個和襄王定了親,另一個和攝政王成了親,還都這樣會討太後歡心。看來莫家這是要躋身一流世家的勢頭啊!
墨韻如盈盈一拜,做作道:“民女沒有長姐這樣的本事,能尋來這樣好的東西給太後,但願意為太後獻舞一曲,以賀太後生辰。”
已經得到兩份絕世之禮的太後自然不會計較莫雲柔有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揮了揮手也就應允了。
莫雲柔見太後滿不在意的樣子,心中暗恨。但麵上還是那副嬌柔知禮的樣子:“不過民女獻舞之前,有個小小的請求。”
皇帝大手一揮:“你儘管說。”
“姐姐的鳳頭篌彈得那樣好,不如就讓長姐為民女伴曲,民女起舞,也算是錦上添花,共賀太後,如何呢?”莫雲柔說道後麵,乾脆直接看向莫雲卿。
莫雲卿微微一蹙眉,不明白這個莫雲柔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但皇帝卻是十分喜聞樂見的:“正好,清河的鳳頭篌堪稱國手,就讓姐姐為妹妹彈奏一曲,準了。來人,將鳳頭篌抬上來!”
根本由不得莫雲卿拒絕,內侍們已經將鳳頭篌抬了上來。見狀,莫雲卿乾脆也不拒絕了,主動坐到鳳頭篌旁,笑對莫雲柔道:“妹妹快去換衣服吧。”
待莫雲柔換了衣服上來,眾人都是十分期待的望著她們。
鳳頭篌之聲徐徐響起,讓人仿佛置身仙境,耳中所聞也是仙樂,讓人心曠神怡。
莫雲柔也緩緩起舞,柔軟的腰肢扭動著,儘態極妍。
可這舞,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和這個樂聲有些不大相配。尤其是莫雲卿彈出的樂曲高潔脫俗,可莫雲柔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一個樓裡的豔俗女子在邀寵獻媚。
皇帝的神色漸漸淡了下來,心中也覺得莫雲柔跳的實在是配不上鳳頭篌的樂聲了。
可莫雲柔猶不覺得,還非常自我的舞動著,自以為就像是仙女下凡,已經壓過莫雲卿一頭。
蘇殊的眼光,也控製不住的停留在莫雲卿身上。
這個女子,自己放棄她,真的是對的麼?
曲罷舞畢,眾人的反響都不打熱烈,隻是象征性的拍了幾下手掌。都覺得這個表演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了,明明高潔如陽春白雪一般的曲子,卻被舞蹈給扭曲的不成樣子。
莫雲柔喜滋滋的上台,跪下身嬌聲道:“民女祝賀太後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她說的喜氣洋洋,可太後隻是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很好,你有心了。”
莫雲柔再傻,也看得懂太後的臉色,瞬間麵上嬌柔的笑容也掛不住了,隻勉強撐著,但她不在乎,她確是不是為了太後的一句誇讚來的。
思及此,莫雲柔重新調整了麵上的笑容,說道:“姐姐的鳳頭篌比我的舞好,倒是我的舞姿配不上姐姐的樂聲了。不過妹妹有一個不情之請,今日特當著太後的麵說出來,也還請姐姐給妹妹一個薄麵,給了這恩典,如何?”
她的一番話說的極其冠冕堂皇,太後也不好說什麼的,畢竟是在自己的生辰禮上,是而什麼也沒有說。
夏皇後蹙著眉開口道:“二小姐,你有什麼要求的,下去私自問清河也就是了,怎麼這時候開口?”
莫雲柔惶恐的望了眼夏皇後,嚶嚶道:“民女隻是想著,下去後姐姐少出門,沒有什麼機會再去找姐姐,就想著今日說了。”
蘇殊此時起身朗聲道:“柔兒有什麼儘管說就是了,想來攝政王妃不會拒絕的。”說著還看向莫雲卿,似笑非笑的,“王妃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