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殿下,留步。”蘇予安掛著他的招牌笑容,喚道。
蕭長恭心中不耐,麵上也是冷淡至極的模樣,思索了下還是讓離月停下了,回過身看著他:“何事?”
“對於今日之事,殿下可有什麼想法?”蘇予安起身上前,一雙鳳眼笑的眯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
蕭長恭蹙著眉,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本王如何看,乾你何事?你是什麼人,這樣問本王?”
“嘖嘖嘖,看來殿下對我的成見很大嗎,不知道我哪裡惹著您了,讓您這麼不痛快。”蘇予安麵上不變,隻是眼裡的笑意淡了幾分,莫名就有股涼薄的味道。
蕭長恭無意識的摩挲著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玉戒,半晌才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本王奉勸你,離本王的王妃遠一點。”
蘇予安聞言,做出一個“冤枉”的神色,拱手作了個揖,頗為滑稽的樣子:“殿下實在是冤枉啊,小王和王妃什麼都沒有,殿下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
蕭長恭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蘇予安好像不會生氣一般,那副笑模樣好像是被人刻意裝在臉上的一樣:“不過王妃的確是氣質卓然,才情也出眾,小王實在是欽羨啊!”
這話說得有些輕浮,卻並不讓人覺得討厭。好像這人生來就該是這副模樣,改變不了。可蕭長恭不這麼覺得,他看到蘇予安就覺得厭煩,恨不得這個人永遠消失了似的。
蕭長恭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所以自動忽略了心底深處的那一點點不安:“欽羨也不是你的。瑾王沒有什麼事,就趕緊回吧。”
蘇予安一挑眉,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氅,這下便連禮也不行了,輕笑了聲便走了。
莫雲卿跟著太後的儀仗隊,來到了慈寧宮。
慈寧宮的宮侍們大氣都不敢出。大家都知道太後的宴辰上莫家二小姐出來鬨得好大不愉快,是而連呼吸都輕了幾分,越發小心伺候起來。
“雲卿,來坐。”太後坐到軟榻上,隨意的招了招手,臉上的怒氣已經看不見了,隻是那股子老態怎麼都遮掩不下去了。
莫雲卿頗為乖巧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著太後發話。
“雲卿,今日委屈你了,你彆放在心上。左右哀家已經收拾了穆氏,此事,就讓她這樣過去吧。”太後的語氣不容置喙,根本沒有留任何餘地給莫雲卿。
莫雲卿倒也不覺得太後荒謬了。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謀求到最大的公平。況且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莫雲柔立刻去死,她還嫌自己臟了手。
太後這邊呢,對於莫雲柔的話也是起了一點疑心的。她也有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為何這還子過往十六年渾渾噩噩,怎麼一嫁人就大放異彩,什麼都會了?
但顯然,現在這件事已經並不重要了,太後斟酌了許久,又道:“方才在殿上,你其實並沒有說清楚你的鳳頭篌是跟誰所學。不知道你,能否同哀家說說?”
莫雲卿沉默了許久,突然笑起來,笑的一派純真無害:“太後糊塗了?我方才都說了,我母親為我留下過一本樂譜,我自然是照著那上麵彈得。”
太後聞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也變得很深,語氣也有些不滿了:“這世上竟還有無師自通的人?況且鳳頭篌......”
“永旭郡主連鳳凰都能找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莫雲卿一瞬間收斂了麵上的笑意,語氣幾乎可以說是冰冷的說道。
這聽起來明明說一句十足十的玩笑話,可被莫雲卿這麼一說,就成了堵住人嘴的棉花。讓人生氣不是,笑一笑也不是。
太後看著莫雲卿的表情,一時間有些錯愕,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是不知道,這世上沒有鳳凰。她高興,也就是高興沈玖苧居然也真的把那東西尋來了,哄她一樂。可莫雲卿這話,真的是誅心。
今日明眼人都知道,是庶母庶妹欺瞞嫡女,府中的人也是上行下效,可最後也隻落得了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結果。
思及此,太後對莫雲卿就責怪不起來了。
“行啦,哀家老了。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哀家能給你的不多,你回去吧!”太後彆過臉,揮了揮手,疲憊至極的說道。
那句“能給你的不多”,著實讓莫雲卿摸不著頭腦。可看太後明顯沒有要再說下去的意思,莫雲卿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