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楓荷見多識廣,絲毫不在意這樣一個女子怎麼會帶著個老媽媽出門,結果銀子笑的更加歡快了:“姑娘樓上請。”
怡紅閣白天的生意不好做,半楓荷一直沒有放棄的原因就是有幾個固定的客人,不想砸了怡紅閣的招牌而已。今天碰上這麼財主,可要好好宰一筆。
半楓荷一邊簇擁著莫雲卿上樓,一邊給大堂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領命下去了。
“這是咱們怡紅閣最好的雅間。”半楓荷將莫雲卿領進一個房間內,笑著說道。
莫雲卿一心打量著房內的裝潢,含糊的應了幾聲。
這種雅間一般都是一個獨立的套件,一進去是個正廳,往裡走一點就是臥房。屋內的床幔簾子多用紅色粉色等暖色,營造出異樣的氣氛。
這個半楓荷口中最好的雅間,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彈琴的地方,用珠簾隔著,取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意思。
半楓荷瞧莫雲卿沒有什麼反應,嬌笑著上前攬住莫雲卿:“姑娘第一次來,奴家不好做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給您安排了樓裡最好的公子,您彆嫌棄?”
莫雲卿想著,既然考察,那就考全套,員工素質也得觀察不是?便點了點頭。
想了想又掏出一百兩銀票給了半楓荷,笑道:“勞煩媽媽多找幾個來。”
半楓荷收了錢,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什麼事沒見過?
莫雲卿等半楓荷出去後,在屋裡轉了又轉,看了幾圈。頗為不屑的道:“也不過如此。”
花媽媽此時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小聲道:“王妃,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要是讓王爺知道了該怎麼辦啊!”
彆說莫雲卿沒什麼想法,就是有想法,她也不可能在乎蕭長恭怎麼想的,但花媽媽在這的確是有些不妥當,想了想道:“媽媽回府去把故辭叫來吧。”
故辭來了,萬一有個什麼危險還能幫襯一下,花媽媽在這實在是聒噪。
而且故辭對蕭長恭有什麼就彙報什麼,也不怕蕭長恭覺得自己給他丟人了。
花媽媽一時間不明白莫雲卿的意思,自然是不願意走的,莫雲卿隻好解釋了一番,花媽媽這才願意離開。
花媽媽走了沒多久,就有幾個貌美的丫鬟端了茶水點心上來。莫雲卿注意了下,茶是大紅袍,點心是天香閣的糖霜粉糕和蟹粉酥,雖然都頗為名貴,但在有錢人圈子裡,也算是爛大街了。
如果自己要開,那一定是要注意到方方麵麵。包括這一小碟點心,都必須是彆的地方沒有的,這樣才能拴住一些比較特殊的客人。
正想著,從另一邊的門外進來兩個男子,皆都是長身玉立,看不太清楚臉,但是光看身姿都知道是怎麼樣的容貌。
兩個人一琴一簫,一句話也沒說,給莫雲卿鞠了一躬,就坐好彈奏起來。
簫聲嗚嗚咽咽的,有些不太討喜,兩人合奏了一曲不情不願的鳳求凰。
莫雲卿訝異的挑眉,要不是她是為了考察一下這個帝京第一花樓,她剛才真的想掀桌子走人了。
這好好的鳳求凰,怎麼吹得跟死了親爹親媽似的?
而簾內的兩個人,一時間也沒了動作。兩人本以為這樣一曲下來,眼前這個女子該發脾氣叫半楓荷了,誰知道竟一點動靜都沒有。
彈琴的那個給吹管簫的使了個眼色,兩人正準備再來一曲,隻聽外麵那個女子帶著一點揶揄的笑意道:“兩位可彆再有下一曲了,人家談小曲兒收錢,你倆是來要命的?”
莫雲卿笑著調侃了一句。她心下明明白白的,兩個人明顯是不情願接客的,偏生今天來了個自己,這就不情不願的上來了。
她閒適的輕啜了口茶水,輕輕蹙眉道:“你們這茶吧,真是糊弄人,第一泡就端上來,苦澀無比,失了原有的大紅袍香味。”
簾子後的兩個人麵麵相覷,都拿不準這人是個什麼意思了。
莫雲卿又吃了口蟹粉酥,讚道:“不過蟹粉酥不錯,這應該是天香閣的大廚做的吧?”
裡麵的兩個人良久無話,就在莫雲卿忍不住都要進去看一看的時候,吹管簫的那個開口說話了。
“姑娘不生氣?”
聲音低沉磁性,有些刻意撩撥人的嫌疑。但莫雲卿一直麵對著蕭長恭這個妖孽,早已經免疫了,笑道:“我為什麼要生氣?彈不好或是不想彈都是你們的事,我生什麼氣?”
“兩位公子出來吧,這樣說話怪累的。”莫雲卿又吃了一塊蟹粉酥,含糊著說道。
兩個人愣了愣,還是聽話的撩開簾子走了出來。
莫雲卿聽著動靜,頭也沒抬,喝了口茶把有些難咽的蟹粉酥咽下去:“請坐。”
說著,這才抬頭看了兩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