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有求於人,也不惱,上前主動去拿蕭長恭手裡的書,笑吟吟的道:“書什麼時候都能看,耽誤了治療可不好了。”
說著還主動到他身後抓住了輪椅的把手,推著蕭長恭往他臥房去了。
“我知道王爺還在生我的氣,我這不是來負荊請罪了嗎!”莫雲卿的聲音裡帶著笑意說道,“雖然我不太明白王爺在氣什麼,但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王爺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這次啊!”
這話說得很是軟和了,蕭長恭麵上總算也是和緩了一點。但嘴上仍舊是淡淡的:“你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莫雲卿秉著“大丈夫能伸能屈”的處事原則,從善如流的道:“不關注怎麼樣。反正都是我的不對,我給您認錯。至於錯哪了,就容我下去再慢慢反省,成嗎?”
蕭長恭一聽這段,就知道莫雲卿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錯了,臉色又冷了下來,輕輕扳了下輪椅扶手上的暗扣,輪椅便自己停住了。
莫雲卿蒙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蕭長恭也不說話,自己搖著輪椅進了屋子。
隻剩下莫雲卿一個人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
這人又犯什麼病?莫雲卿在心裡吐槽著,自己不都已經認錯了麼?態度還這麼良好,怎麼就又觸怒到這位爺了?
在原地踱了幾步,莫雲卿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屋。
蕭長恭自己坐在桌前,合著眼假寐。聽到莫雲卿進來也不說話,也不睜眼。
莫雲卿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平生就沒這麼窩囊過!
莫雲卿一邊腹誹一邊小心的上前輕聲問道:“王爺困了?要不然我扶您回床上?”
蕭長恭置若罔聞,良久才緩緩睜開眼,注視著她。
莫雲卿乾咳了一聲,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意思:“你看,你不說,我哪知道我哪錯了呢?昨兒晚上喝酒喝得好好地,你就要走,難不成是我喝得太多你心疼?”
這話帶著三分委屈,七分茫然。蕭長恭心下突然覺得好玩,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莫雲卿。
“扶我去軟塌上吧。”半晌,蕭長恭來了這麼一句。
莫雲卿不敢怠慢,忙上前推著蕭長恭來到軟塌前,環抱住他。
蕭長恭溫熱的呼吸灑到了莫雲卿的耳邊,莫雲卿幾乎可以聽見蕭長恭的心跳聲,略微有些快。
她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有些緊張,耳朵不由自主的變紅了。
明明這件事做了這麼多次,莫雲卿頭一次反應這麼大。瞧瞧側目看了眼蕭長恭,就見這人正以一種有些依賴的姿勢靠在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安頓好了,莫雲卿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她佯裝去拿自己落在書房的銀針布包,一出門就摸了摸自己的臉。
燙的不行。
這是怎麼了?莫雲卿心中納悶,深深的吐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拿上銀針又回去了。
蕭長恭的計劃自然是在一步步的穩健進行著,莫雲卿每紮一針,蕭長恭的腿就輕輕抽動一下。
莫雲卿驚喜不已,看向蕭長恭,蕭長恭蹙著眉道:“有些刺痛。”
“那就對了!這說明已經在慢慢好轉了!”莫雲卿高興地說道,“看來隻要找到那個血活草,你就能走路了!”
蕭長恭被她歡快的情緒感染,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很快掩飾了過去:“借你吉言了。”
“我是說真的。現在這個狀態,就需要血活草再刺激一下經脈,你的腿絕對就可以恢複了。”莫雲卿信心滿滿的說道。
又過了半個時辰,莫雲卿取下了銀針,給蕭長恭按摩起來。
蕭長恭看著認真按捏著的莫雲卿,眼中的溫情都要溢出來了。他真的很像現在就告訴莫雲卿自己的心意,可是想了想朝中遞上來的折子,他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吐蕃集結,自己已經答應了朝中的武將上陣前去做軍師。戰場上刀劍無眼,他不敢保證自己是否可以活著回來。若是現在表明心意,自己萬一有個什麼不測,那莫雲卿該怎麼辦?
思及此,蕭長恭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眸色深沉的道:“年後一入春,我就要去邊境陣前,對抗吐蕃了。”
莫雲卿心中一動,抬起眼看著蕭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