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想起什麼,微微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問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你就老實一點,不要有什麼小動作,知道了麼?”
赫連郎措像是不在乎莫雲卿口氣中淡淡的威脅,還是那副純真的有些不像話的樣子:“知道!這用你們漢話來說是什麼來著?各自安好對嗎?”
莫雲卿滿意的笑笑:“對,就是這麼個說法。”
天快亮的時候,城中的戒嚴也就撤退了。赫連郎措一直等到街上行人多了起來才敢離開。
不急著走,莫雲卿也就閒了下來,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樊娘上來提醒她可以上路了,莫雲卿笑道:“我還要住兩天,不急著走。”
樊娘一頭霧水,先前急著走的是她,現在不走的也是她,著實讓人奇怪。
莫雲卿睡了足足有一天一夜。第二日晚上,赫連郎措便來找她了。
這回赫連郎措完全就是一副漢人打扮了,換掉了身上玄色帶有吐蕃族風格的衣服,也拆掉了發辮,除了五官看起來有點深邃以外,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了。
隻要他不開口說話,完全沒有人把他當做吐蕃人。
莫雲卿也收拾好了,就等著隨時上路。
兩人上了街,赫連郎措看著莫雲卿胯下騎著的馬兒,嫌棄道:“這是什麼品種的馬?不說塊頭這麼小,連腿也這麼沒勁。”
莫雲卿聞言看了看赫連郎措騎著的馬,果然,他的馬塊頭是大了一些,而且腿部矯健有力。
“你這是什麼品種?”莫雲卿看著,好奇的問道。
赫連郎措頗為自豪的拍了拍馬背:“這可是正宗的千裡馬,我們那裡的馬王!”
莫雲卿奇道:“馬王?”
“是!我們那裡每年都要選一匹馬王出來,供我阿父騎,我阿父把這匹最好的馬送給了我!它可是我的心肝寶貝。”赫連郎措說道。
莫雲卿對這方麵沒有研究,但也很感興趣,笑著道:“真有意思,想來你們那裡的馬都很好吧,不像帝京的,都是病歪歪的樣子。”
“你要是喜歡,等到了吐蕃,我送你一匹,絕對不比這個差!”赫連郎措道。
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出了臨照城,一路上暢通無阻。
等出了城,到了小路上,赫連郎措才提出自己的疑惑:“不知道你一個縣主好端端得去吐蕃做什麼?”
“秘密,不是說了我們都不過問對方做什麼嗎?”莫雲卿慢悠悠的說道。
赫連郎措無奈的笑笑:“我忘了,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是沒見過吐蕃的風光,想去看一看而已。”莫雲卿神色如常,看著赫連郎措說道。
赫連郎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旋即想起什麼,咧嘴笑道:“我們那裡的風景是很好,等到了以後,我帶你好好轉一轉。”
莫雲卿來了興致:“都有什麼好玩的?”
“有天湖,還有草原。你現在去剛好能趕上仙女節,女子們會去大昭寺朝拜吉祥天母。”赫連郎措臉上一片向往和虔誠。
莫雲卿樂不可支:“仙女節?怎麼個說法,還有天湖,又是哪裡?”
“仙女節是我們吐蕃的傳統節日,等到仙女節那日,我們吐蕃的女子都會穿上最美麗的服飾,去大昭寺朝拜吉祥天母。至於天湖,是我們的母親河,她是長生天賜給吐蕃族人最好的禮物。”赫連郎措說起這些的時候,麵上都是祥和寧靜。
莫雲卿不由得肅然起敬,該說不說,吐蕃族真的是對自然和上天充滿敬畏心的一個族彆。
“你所說的吉祥天母,可有什麼由來?”莫雲卿問道,她對這些一直都很感興趣,怎奈沒有什麼機會,現在有了,自然是要多問一點。
赫連郎措垂眼,娓娓道來:“我們吐蕃族的大昭寺內供奉的怒像吉祥天母有三個女兒,就是靜相吉祥天母、蛙麵吉祥天母和董孜蘇吉祥天母。蛙麵吉祥天母叫白拉姆,曾經和大昭寺護法神赤尊讚相愛並私訂終身。但她的母親班丹拉姆反對他們的結合。班丹拉姆是吐蕃族的最高護法神之一,性情暴烈,她把赤尊讚趕到天湖河南岸的奔波日山上,規定白拉姆不準到河南岸,赤尊讚不許到河北岸來,永生永世都要遵守此規定。隻有每年的十二月五日,他們可以隔著寬闊的天湖河互相對望,而這種對望也隻有半柱香的工夫。就這樣,白拉姆和赤尊讚年複一年地承受著分離的折磨和煎熬。”
“所以,每年的十二月五日,你們族的女子才要精心裝扮,去拜見這個吉祥天母麼?”莫雲卿問道。
赫連郎措點點頭:“白拉姆把美貌帶給醜陋的人,給悲觀的人帶去希望,給有情的人送去美滿姻緣,深受我們的尊敬。是而我族的女子們會選在赤尊讚和白拉姆見麵的那一日,去拜見白拉姆。”
莫雲卿唏噓道:“真是個神奇的故事,真希望他們能夠永遠在一起,也希望白拉姆在給彆人美貌、希望和姻緣時,也能救贖自己。”
赫連郎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