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有一位名叫趙師雄的男子曾在羅浮山遊玩時,夢見與一位裝束樸素但卻清麗至極的女子一同飲酒,此女子芳香襲人,與趙師雄笑歌歡舞,趙師雄醒後,就發現自己在一株梅樹下睡著,自此也就有了梅花的典故。”莫雲卿看著盛放的紅梅,喃喃的說道。
赫連郎措一挑眉:“你們中原的典故異事還真是多。不過說到這,我們那裡倒是也有個關於梅花的故事。”
莫雲卿笑道:“說來聽聽,看看有沒有我講的那個有趣。”
“我們那裡有個心靈手巧的匠人,祖祖輩輩都是中原人,隻有他一人在吐蕃居住。他熱愛梅花,又因為長相醜陋,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為妻,他便在自己的屋子前種了許許多多的梅花樹,和那些梅樹為伴,甚至還對彆人說,那梅樹就是自己的妻子。”赫連郎措說著,都忍不住笑起來。
莫雲卿則是一臉讚賞之意:“這樣的人,為一樣事物瘋狂,倒是個有趣的人。”
“是啊,不過傳說終歸是傳說,我幼時聽了,還專門去了故事裡的地方找那些梅樹,誰知道根本就沒有,倒是敗興而歸。”赫連郎措一臉可惜的樣子說道。
莫雲卿笑的直不起腰來:“哎喲,你怎麼什麼都信?居然還專門去找了?”
赫連郎措故作惱怒,一對眉毛豎起來:“你敢笑我?信不信我把你一個人扔在這?”
然而這絲毫威脅不到莫雲卿,反而更讓她笑的厲害了。
赫連郎措無奈:“那不是還小麼,聽到點什麼傳奇故事就恨不得抓著我阿父好好問個清楚,你難道不是麼?”
莫雲卿聞言,笑意漸漸淡了下來:“我沒有父母。”
赫連郎措一愣:“啊?什麼意思?”
他有些遲鈍,這句話說完了才追悔莫及,有些歉疚的看著莫雲卿,但很快又覺得奇怪:“你不是縣主麼?”
“對啊,但是我的雙親早就死了,我的縣主之位也是因為我救了太後一命,太後賞給我的,和我的父母著實沒有什麼關係。”莫雲卿淡聲說道。
赫連郎措看著她淡然的神情,忍不住有些心疼,輕聲道:“你的父母,是怎麼,怎麼去世的?”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反正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父母。”莫雲卿不知怎的,說出了心裡的話,“他們在我的記憶裡太模糊了,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的確如此,她對幼時唯一的記憶就是被人帶走,去訓練營接受訓練,做一個合格的特工,關於彆的,她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至於這邊的父母,原身的娘死的早,爹又是那副樣子,又和沒有父母有什麼區彆呢?
赫連郎措看著莫雲卿,忽然覺得莫雲卿身上的孤獨簡直要把這個人淹沒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
他突然就想抱一抱莫雲卿,再也不撒手的那種。
但是想到莫雲卿的脾氣,赫連郎措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隻是笑著緩和氣氛:“沒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對不對?”
莫雲卿感受得到赫連郎措笨拙的安慰,便瞥了他一眼,笑著道:“謝謝了啊,這幾日和你一起很開心。”
赫連郎措第一次有些局促的撓了撓頭:“不客氣,你看你,突然這樣說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這些話我隻對你說過,我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莫雲卿說著,愜意的深吸了口空氣中清冽的梅花香氣。
赫連郎措看看她,再看看山間的梅花,走到一顆梅花樹前摘下一朵梅花,絲毫不遲疑的插到了莫雲卿的發鬢間。
莫雲卿一愣,抬手摸了摸那朵微涼的花朵,遲疑的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郎措依稀記得,在中原,一個男子給女子戴發簪,這個女子就要嫁給為她戴發簪的男子。
他抱著這一點私心,想著就算沒有發簪,就算可能娶不到莫雲卿,這也算是一種安慰。
不過看莫雲卿怔愣的樣子,她好像並不知道這個含義。
於是赫連郎措笑的十分開懷:“沒事,這樣好看,可惜我沒有鏡子,不然一定要給你照一照。”
莫雲卿絲毫沒有懷疑,眼睛微眯,眼疾手快的也摘了一朵彆到了赫連郎措的發辮上。
赫連郎措一愣,登時就有些惱了,莫雲卿卻已經笑著跑開了。
赫連郎措一邊笑一邊從地上攢起一個雪球扔到了莫雲卿身上,莫雲卿不甘示弱,也捏了一個朝赫連郎措扔去,兩個人不正經的開始打起了雪仗,笑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