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還是第一次見到蕭長恭露出這樣的眼神,含著山雨欲來的怒意,和一些彆的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她抱歉的望了一眼赫連郎措,也沒有躊躇,徑直朝蕭長恭的方向走去。
赫連郎措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最終還是黯然的放到了身側,複雜的看著莫雲卿。
“赫連,你自己回家吧,希望再見之時,我們還是好朋友。”莫雲卿一字一句的說道,帶著點深深的惋惜。
蕭長恭主動伸手牽住了莫雲卿,輕輕地捏了捏,似笑非笑的看向赫連郎措:“大王子,你我還有相見之時呢。”
赫連郎措沒有再說話,利落的翻身上了馬,漸行漸遠。
蕭長恭也不再說話了,莫雲卿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隻能在身後推著他。
三人一路走到一輛馬車旁,做了上去。
離月很有眼色的坐在了外麵同一名士兵一同趕車,那士兵一頭霧水的輕聲問道:“離月大人,那女子是誰啊?”
“不該問的彆瞎問。”離月淡聲說了一句,“走吧。”
士兵立刻三緘其口,揚了揚鞭子出發了。
馬車內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一上車蕭長恭甩給莫雲卿一個手爐之後就閉目養神起來,不發一言。
莫雲卿從來就沒有這麼不自在過,又不想主動開口,感覺一張口自己就會落了下風。
走了一小段路,竟沒有看到大軍,莫雲卿覺得奇怪,終究是先開口了:“怎麼,你沒跟著大隊走了麼?”
蕭長恭還是闔眼不置一語。
莫雲卿隻得硬生生的把準備好的話又憋了回去,默默地抱著自己的手爐靠在車壁百無聊賴起來。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莫雲卿居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有人給自己輕柔的蓋上了什麼,莫雲卿頓覺十分暖和,輕輕地喟歎了一聲。
連日來趕路讓她精疲力儘,又因為擔心遭遇什麼意外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沒有睡好覺。此時不知是因為太累,還是那突如其來的安全感作祟,莫雲卿竟然睡得很沉。
聽著身旁的人淺淺的呼吸聲,蕭長恭的眉目也柔和了許多,但一想起剛才莫雲卿和赫連郎措親密的舉止,蕭長恭就覺得生氣,湊上前細細的端詳著莫雲卿精致秀氣的眉目,最終泄憤似的在那張櫻桃小口上輕輕咬了一口。
隻見莫雲卿皺了皺眉,輕輕嚶嚀了一聲,蕭長恭愛憐的看著她,努力忽略了心中的那一點躁動,坐回了原位。
莫雲卿香甜黑沉的一覺睡醒,迷糊的睜開了眼,第一反應是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竟然已經到了晚上。
又回頭去看蕭長恭,人家正在若無其事的翻著一本書,看樣子是坐了很久。
再看了看身上蓋著的玄色大氅,正是蕭長恭身上原本穿的那一件。
莫雲卿歎了口氣,終究是自己做的不對,這個歉是要道的,這個王爺也是要哄哄的。
她討好的拉了拉蕭長恭的衣擺,笑道:“王爺?還生我氣呢?”
誰知蕭長恭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點反應也無。莫雲卿鍥而不舍的湊近了些,幾乎要貼到蕭長恭身上,甜甜的笑道:“王爺,彆生我的氣了唄?”
蕭長恭還是不為所動。
莫雲卿深吸了口氣,伸出手將蕭長恭的書本奪了過來,藏到身後,倔強的看著蕭長恭。
蕭長恭根本沒想到莫雲卿還會來這麼一手,抬眼看向她,麵帶詢問的樣子。
其實他根本不是生氣莫雲卿私自跑出來,而是生氣她居然和那個赫連郎措那般親密,那個赫連郎措明明就是喜歡她。這幾日他們一直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更親密的觸碰?
這樣想著,蕭長恭的臉色都黑了,張口就是一句:“你和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莫雲卿一愣,她以為蕭長恭要質問她為什麼不聽囑咐偷偷跑出來,誰知道蕭長恭居然問這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不是生氣我偷跑出來?”
看著懵懵懂懂的莫雲卿,蕭長恭隻覺得牙根發癢,恨不得咬幾口莫雲卿才解氣,沉著臉低聲道:“我問你什麼時候跟他認識的?”
“就是出來的第二天吧。”莫雲卿斟酌著道,想了想蕭長恭應該是不想自己說出大周的情報,所以才擔心自己和那個吐蕃王子在一起、
思及此,莫雲卿趕忙解釋道:“你放心,他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隻是知道我是個普通的大周貴女而已,我什麼都沒跟他說過。”
饒是蕭長恭見多識廣,此時也被莫雲卿神奇的腦回路給驚到了,錯愕的看向她:“你是這麼理解的?”
難道自己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麼?
莫雲卿也被問傻了:“不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