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宴?”莫雲卿低聲重複了一遍,確定自己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還是警惕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知宴一挑眉:“美人不要這麼緊張,我都自報姓名了,你不介紹一下自己麼?”
莫雲卿沉默了半晌,身上的防備氣焰漸漸低了一些:“莫雲卿,我叫莫雲卿。”
知宴滿意的笑了:“那我能叫你雲卿麼?”
莫雲卿納悶看了這個人一眼,覺得奇怪,能不被離月阻攔進來,想必是蕭長恭很好的朋友了,但從未聽蕭長恭提起過有這麼個人。
轉念一想,蕭長恭為什麼要跟自己提起呢?莫雲卿自嘲似的一笑:“閣下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沒什麼事,就是聽說蕭長恭那廝娶了個漂亮媳婦,特地來看看你,說起來你還算是我弟妹呢。”知宴一直笑的溫和,像個無害的孩子一樣。
莫雲卿沒有搭茬,冷聲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誰給個小臉給顆糖就跟著跑,相反的,眼前這個言笑晏晏的人讓她覺得很不安。
“我和蕭長恭是師出同門,我是他師兄,他是師弟。我們的師傅是玉清山的......”
“玉清老人?”莫雲卿接過知宴的話,遲疑的說道。
知宴笑了:“原來雲卿知道啊。對,就是玉清老人。蕭長恭小的時候來這裡拜師學藝。”
說到這莫雲卿倒是有些印象,好像以前聽府裡的下人提起過,蕭長恭幼時曾離府過一段時間。
但是當時不是說的是治腿麼?原來是學藝麼?
見到莫雲卿麵帶遲疑,知宴便明白過來了:“你是不是聽說過,蕭長恭幼時為了治腿在外麵待過幾年?”
莫雲卿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知宴漸漸收斂了笑意:“那是對外人的幌子,不,也不能說會是幌子,他的腿的確是有問題,差一點就治不好了。”
莫雲卿驚疑不定:“怎麼說?”
“他被老攝政王帶上山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腿上的毒素順著神經,差點就到了心脈,要不是師傅妙手回春,蕭長恭早都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知宴嚴肅了神色,回憶道。
莫雲卿忍不住攥緊了身下的被子:“然後呢?”
“治好後,蕭長恭就待在玉清山學藝,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知宴問道。
莫雲卿沉默半晌,搖了搖頭。
知宴也像是不忍再提的樣子,良久才輕聲道:“因為他不能讓彆人知道他的腿好了,要不然再來一次的話,神仙也難救他。”
莫雲卿突然就明白知宴來的意思了,但她沒有戳穿,示意知宴接著說。
知宴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他的腿被治好了這件事,隻有我,師傅,還有他父王知道,包括老王妃也是蒙在鼓中。據說,蕭長恭回去後沒多久,老王妃也溘然長逝。他治腿的時候,師傅刮骨療毒,足足三天三夜,那比剜肉還要疼上千倍萬倍,可他一聲沒吭,硬是忍了下來。”
說到這知宴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師傅後來還說,這孩子長大以後一定是個壞坯子,不叫但是咬人很疼的小狗。”
被他的情緒感染,莫雲卿也忍不住笑了出聲。知宴見狀,微笑著道:“我說這些呢,就是想要你知道,他很不容易才到今天,你作為他的妻子,實在是應該多多理解。”
語罷,知宴便準備起身離開。莫雲卿突然出聲叫住了他:“知宴,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莫雲卿不是傻子,她看得出知宴提起過往時眼裡的隱痛,也可以窺伺到一點知宴對蕭長恭那特殊的感情。
知宴一愣,隨即笑道:“還能是什麼關係?同門師兄弟,你以為是什麼關係?”
莫雲卿笑了起來:“可你好像很關心他,還專門來勸說我,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她說這話時,眼裡帶著點狡黠,還有點窺探到真相的興奮,就是沒有知宴以為的厭惡。
知宴笑了:“就是兄弟,弟妹可千萬彆誤會,我們都是男子,能有什麼呢?”
莫雲卿見知宴這樣說,也沒有再說什麼,隻點了點頭,真誠道:“謝謝你。”
知宴起身,微一頷首,算是承下了這謝意,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