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也不用太憂心了,現在一切塵埃未定,事情還有轉機。”吉安低聲勸慰道,“眼下最緊要的是如何瞞過聖上王妃的事。”
太後聞言神色肅穆起來:“是,不知道那孩子還要多久才能回來,不知道皇帝這些時日會不會起疑心。”
吉安斟酌道:“想來是不會的,陛下現在應該沒有心情關心這些,太後隻需要看緊郡主,不要讓郡主做了什麼糊塗事才好。”
太後的眼神漸漸堅毅,透著點決心:“既然如此,有些事哀家也不得不做了。吉安,你去收集一些朝中官員的信息來,選一個年齡適合官位相配的人來,找個機會給永旭賜婚吧。”
吉安領命下去了,太後一臉的疲憊。她也不想這樣對待沈玖苧,可沈玖苧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讓她不得不考量著將她早點嫁出去。隻要她一天沒嫁人,就一天惦記著長恭,就會對雲卿做出不好的事來。
赫連郎措快馬加鞭一路到了離吐蕃大都還有一百裡的一個小鎮子上,莫雲卿依舊昏迷不醒,赫連郎措無法,帶著她來到一家醫館中。
那醫館破爛不堪,隻有一個耄耋老者坐在裡麵看著熱氣升騰的藥罐。赫連郎措抱著莫雲卿一進去,那老者便嘶啞著嗓子緩緩地道:“把脈十金,治好了二十金。客人你先掏錢,老朽我再治病。”
赫連郎措沒有絲毫猶豫的掏出了一張銀票拍在桌上:“這是五十金,治好她,我還有金子。”
老朽原本側著身,聞言緩緩轉了過來,用一塊破布遮蓋著腦袋輕輕動了下,渾濁的雙眼裡沒有任何感情,赫連郎措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臉上有明顯的被燒傷的痕跡。
赫連郎措的親衛幫著他把莫雲卿放到了一旁的榻上,老者搖搖晃晃的起身,拄著拐蹣跚走近,細細的端詳著莫雲卿的臉色。
“氣血不足,體內寒氣過剩。”老者說著,又去扶脈,隻聽了半晌,便放下莫雲卿的手腕,淡聲道:“不是什麼大病,就是風寒而已,不過有些炎症,在老朽這裡拿了藥,回去煎了服一劑就好了。”
說著便去了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牛皮紙包著的藥包扔給了赫連郎措。
赫連郎措穩穩接住聞了聞,將信將疑的看著老者。老者感覺到他的視線,轉頭衝他陰惻惻的一笑:“老朽拿了錢,從不說大話的,客人你儘管吃,死不了人的。”
這時一個部下在赫連郎措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赫連郎措神色大變。衝老者恭敬地鞠了一躬,又掏出五十金放在桌案上,抱著莫雲卿離開了。
莫雲卿再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而又充滿著異族氣息的房間裡。
她猛地起身,環顧了下四周,確定自己應該已經是到了赫連郎措的地盤。
還沒想清楚自己是怎麼暈倒的,門就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身著白色吐蕃服飾的女子,應該是侍女,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輸成兩根辮子,垂在身體兩側,裡麵還摻了幾根紅色的絲線。
女子的眼睛很是透亮,好奇裡帶著點敬畏的看著莫雲卿,手裡拿著個木碗。
莫雲卿警惕的看了她半晌,問道:“你是誰?”
“我是,大王妃的侍女,來伺候小王妃的。”女子一開口,是正宗的漢話,並沒有一點滯澀。莫雲卿一蹙眉,難不成現在吐蕃人的漢話說的這麼好了?
等等,她剛才說什麼?大王妃?莫不是赫連郎措的那個漢族娘親?
再看看這女子的年紀,很是年輕的樣子,應該還沒有嫁人,按理說若是他母親的陪嫁不該這麼年輕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及此,莫雲卿試探著問道:“你是大王妃的陪嫁麼?”
“不不不,我是大王妃身邊黃嬤嬤的女兒。”女子忙否認道,“我也是漢族,不過是在這裡出生的。”
莫雲卿恍然,怪不得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討好裡還帶著點莫名的親切:“你來做什麼?”
“這是大王子吩咐您要喝的藥,您趕快喝了吧。”女子把藥遞給莫雲卿,笑嘻嘻的說道。
莫雲卿接過藥卻沒有很快喝掉,而是不動聲色的聞了聞,確定沒有什麼異樣才一口飲儘,把木碗還給她:“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能出去看看麼?”
女子一臉遺憾,好像是有點可惜:“王子說了,除非他親自來找您,否則您不能自己出去。”
莫雲卿冷笑一聲:“他倒是警惕,還怕我跑了不成?他人在哪,我要見他。”
女子又是搖頭:“王子現在在大單於的屋裡,正在和單於說話,一時半會回不來。”
單於?赫連洺麼?
莫雲卿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有一點點的緊張,想起蕭長恭要取赫連洺的性命,莫雲卿隻覺得更加緊張了。
女子說完便走了,隻剩下莫雲卿一個人坐在那裡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