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雲卿再裝傻就說不過去了,隻能暗歎一聲,說道:“夫人若是不介意,不如改日我去定西候府為侯爺把個脈,看看能不能治。”
定西候夫人沒想到莫雲卿居然這麼乾脆就開了口,喜道:“王妃說的可當真?”
莫雲卿笑道:“這是自然,我還能誆騙夫人不成?”
“那真是,真是再好不過了。”定西候夫人眼眶微紅,十分激動地看著莫雲卿說道,“若是有王妃,想來用不了多大的功夫侯爺就能痊愈了。”
莫雲卿忙道:“我之前並無治療此類隱疾的經驗,很有可能也是束手無策,夫人還是未雨綢繆,多找些醫中聖手。”
定西候夫人對莫雲卿拋出的橄欖枝握的很緊:“妾身明白,王妃也不用太過勞心,治不好也是我們命中沒有,並不能怪王妃的。”
正說著,太後和皇帝皇後進了殿,幾人也就噤了聲。莫雲卿嗔怪的看了蕭長恭一眼,起身衝幾人頓首請安。
“大軍班師回朝,朕心甚慰。雖然今日定西候因病不能赴宴,但該有的獎賞朕一樣都不會少。”皇帝看起來麵色憔悴了許多,也沒有什麼精氣神,懶洋洋的靠在龍椅上含著笑說道。
一旁的內監上前宣了旨,加封定西候夫人為一品虢國夫人,定西候為太保;蕭長恭則是賜了黃馬褂加身,莫雲卿加封了一品平國夫人。
其餘參將也是得了十分豐厚的賞賜和加封,一時間君臣同樂,其樂融融。就連不苟言笑的太後也是慈眉善目。
可襄王和瑾王卻一直沒有現身。
“陛下,今日緣何不見瑾王和襄王殿下?”台下,禦史齊大人起身問道,一臉的疑惑。
皇帝聞言麵上的笑收了一點,回道:“朕昨日給二人出了一道題目,命他們解不出就不要來見朕,二人許是在府中解題,所以未曾赴宴。”
皇帝此舉讓人意味深長,給兩個爭議最大的皇子出了一道難題,還命解不出不準見他,難不成這道題關係著儲位?
下麵的臣子一時間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皇帝也不在乎他們在說什麼,和顏悅色的問道:“長恭,聽聞你的腿疾在雲卿的治療下漸漸好轉,可是真事?”
蕭長恭微一頷首,答道:“回陛下,正有此事。雲卿她嫁給微臣之後便著手治療微臣的腿疾,現在已經初有成效。這回去邊境,微臣帶回了吐蕃至寶血活草,雲卿說了,有了那樣東西,微臣的腿疾好轉是指日可待了。”
他這話一出,就像是一滴水進了沸騰的油鍋。天下誰人不知攝政王的腿疾頑固,任多好的大夫去了都是束手無策?怎的這攝政王妃有這樣大的本事,居然還能漸漸調理好了?
“太後先前中風也是攝政王妃妙手回春醫治有方,這下攝政王殿下的腿疾也是王妃醫治好的,王妃真是醫術無雙啊!”禦史齊大人慣會溜須拍馬,此時便出來奉承了幾句。
皇帝麵上不變,甚至很有幾分高興的意思,連聲道:“好啊!好啊!這莫家大小姐真是大周一奇女子啊!清河,你來,你想要什麼獎賞?”
“安興大長公主駕到!”皇帝話音剛落,外麵的太監便高聲唱了一句,旋即一個身著深色華麗宮裝的女子便由正門款款而入。
莫雲卿看了一眼,不由的感歎,這個安興大長公主還真是風華無雙啊。
來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麵容威嚴端莊,卻難掩眉宇間的美麗,儀態也是一等一的好,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行走間繁複的裙擺竟也隻是微微晃動,絲毫聽不見頭上金釵步搖碰撞該有的聲音。
安興大長公主,真不愧是大周第一公主,莫雲卿也突然能理解太後和先帝當年為何會這般寵愛一個罪臣之女,乃至於封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公主。
“安興見過太後,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安興依禮給太後和皇帝請了安,便緩緩入座了。
皇帝絲毫不惱她突然出現打斷了自己的話,反而笑嗬嗬的道:“安興來遲了,可要自罰三杯。”
安興大長公主的美目一轉,光華流轉間蘊出一個絕美的笑容:“陛下玩笑了,安興見諸位大臣和陛下還未開始呢。”
太後嗔道:“安興,今天這樣的大日子,你怎麼能來晚了呢?”
安興大長公主的隨侍給皇帝身邊的內監遞上了一個盒子,笑道:“太後,安興這些年心中一直掛念著長恭那孩子的腿疾,一直尋找能用的藥物。所幸在淮西的一座深山裡找到了這株靈草,回朝的時候特意帶上了,今兒本想著帶過來給長恭,沒想到收的太深,找了好一會。”
說著,安興悠悠的看了蕭長恭一眼:“不如我做個好人,請陛下代我賜給長恭吧。”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濃重的戾氣,快的轉瞬即逝,除了莫雲卿,幾乎沒有人看出來。這一瞬過後,皇帝仍舊是一臉和藹的笑容:“那好,朕就借花獻佛,將這藥賜給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