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恭聽了莫雲卿的話，也忍不住附和道：“正是，可憐蘇殊還以為自己是皇帝中意的儲君人選。”
“那蘇予安的母妃到底是何方人士？引得皇帝這麼喜歡？竟然還要封她的兒子為太子？”莫雲卿不由得感慨的問道。
蕭長恭略一思索：“對於蘇予安的母妃我也隻是聽說。記得那好像是個江南進貢的歌姬，有傾城之貌，那時候文帝還是太子，那女子就被封為了良娣。可是等到文帝登基以後，那女子不過是被封為了貴人。想來應該是太後在中間做了什麼。”
莫雲卿蹙眉道：“貴人？太子府裡的良娣一般在太子登基後至少都可以封為妃的吧？”
“那是自然。像如今後宮的靜妃娘娘，膝下無字無女，卻因為是太子府的老人，皇帝初登基時就是妃位了。”
蕭長恭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低聲回道。
莫雲卿看了眼蘇予安清淡的麵容，看著他毫無漣漪的眸子，不由得道：“你說，這樣一個人，是不是肯定很想加封自己的母妃？”
蕭長恭一笑：“若是你從幼時起就被宮中的人詬病低賤的出身，你會不會憋著一口氣，一定想要混出個樣子來？”
莫雲卿下意識的點點頭：“那是自然。”她反應過來後驚訝道：“難不成蘇予安就是......”
“想都能想到，他母妃是歌妓出身，又是被臣子進獻給皇家，太子寵愛之下才勉強脫了賤籍，這樣一個人入宮為妃，後宮的高門貴女怎麼會看的起她？”蕭長恭說這話時看起來很淡然，像是在說明天吃什麼一樣淡然。
莫雲卿忍不住又看了蘇予安一眼，歎道：“虧得文帝還能記著這個兒子。”
“文帝生性多疑，未必就是寵愛蘇予安，很有可能隻是為了避免外戚掌權，才選定蘇予安這樣一個毫無母家背景的人。”蕭長恭哂笑一聲，“文帝，我太了解他了，他除了自己，誰都不愛。”
莫雲卿看了和安興把酒言歡的文帝，說道：“這麼說來的話，文帝也算是在利用蘇予安來穩定朝堂局勢，蘇予安若是反抗，想要獨自為營，可能這皇帝之位就不是他的了。”
蕭長恭意有所指的看向夏皇後的位置，那上麵並沒有人，莫雲卿卻很快明白了，遲疑道：“你是說皇後肚子裡那個？可是夏皇後才懷，就算是皇帝還能執政二十年，就算那孩子長成了，但那可是夏家的孩子。”
蕭長恭抿唇一笑沒有說話，莫雲卿很快明白了，倒吸了一口氣：“殺母留子？”
“夏皇後年過三十，這一胎險之又險，要夏皇後難產而亡，簡直是太容易了。”蕭長恭輕描淡寫的說道。
莫雲卿不知怎的就想起孫沉璧前幾天來給自己的那張坐胎方子，心中一顫，自己還沒有那個打算，尚可以做一些防禦。可孫沉璧是打定了主意要趕緊懷上孩子的，不知道她年紀那麼小，是否能夠順利生產？
蕭長恭見莫雲卿陷入沉思，湊近了柔聲問道：“怎麼了？聽著害怕？”
莫雲卿白他一眼：“我會害怕麼？”
“是是是，我娘子不害怕。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蕭長恭笑的寵溺，眼神瞟向莫雲卿的小肚子。
莫雲卿忍不住紅了臉，推了蕭長恭一把：“我還小，不考慮這事。”
“今年五月你就十七了，怎麼還小？”蕭長恭抱怨道，“趁著年紀小咱們多生一點。”
莫雲卿剛要說他，上麵的安興看到兩個人交頭接耳的說話，看向皇帝笑道：“長恭和清河那孩子感情真是好，清河嫁給長恭也有半年了吧？感情這樣好怎麼還沒有好消息？”
皇帝也詢問的看向兩人，莫雲卿在心裡快要把安興這個事兒精全家都問候一遍了，不過麵上還是笑著道：“王爺說，體諒我年紀小，不急著生孩子。”
蕭長恭無奈而又寵溺的看了一眼莫雲卿，順著她的話道：“雲卿的年紀的確還小，的確是該再玩兩年。何況我們都還年輕，也不急著要孩子。”
坐在蘇予安身旁的沈玖苧看見兩人甜蜜的互動，心中嫉妒的快要發狂，手中的帕子緊緊地絞著。
蘇予安心細的發現了，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而是讓隨侍的宮女給孫沉璧上了一盞熱茶。
孫沉璧疑惑地看著他，蘇予安溫柔的笑道：“你身子不好，就彆飲酒了，我還盼著你早日給瑾王府生個健壯的孩子。”
沈玖苧自然是注意到了蘇予安的舉動，倒是沒有什麼嫉妒之感，不過看見孫沉璧羞紅了的臉，冷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王爺，我母親還在上麵看著，就算是裝，您也得裝出個樣子來。”
蘇予安一挑眉，沉吟片刻道：“裝什麼？世人皆知你是搶了沉璧的王妃之位，本王與你關係不佳也是常理之中。”說著，蘇予安露出一個迷人卻沒有任何溫度的笑：“難道這不是郡主想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