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帝京的文人騷客都不約而同的去向了城東,從前上元節人滿為患的花燈市街都空空蕩蕩起來。
為什麼呢?因為冷香金倪館的掌櫃的放出了話,上元節冷香金倪館第一天營業,所有酒水免費,並且有昆侖來的美人親自獻歌獻舞。
莫雲卿推出這一舉動時,知宴有些疑惑,這樣難道不會虧麼?第一天這樣大手筆,以後的收錢了這些人還願意麼?
莫雲卿自信的看了眼守在門口高大壯實的昆侖奴,輕笑一聲道:“我不僅要今天免費,未來的六日我都要免費。”
看著知宴越來越疑惑,莫雲卿解釋道:“你這樣想,我若是連著七八日請你亥時過後去吃一頓好的,會怎麼樣?”
知宴思慮片刻道:“那我以後到了那個時辰一定會餓。”
莫雲卿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了。等那時我不請你去,你自己都要去了,因為你會餓,餓了自然就要吃。”
知宴瞬間恍悟,笑道:“你是要那些人習慣去冷香金倪,然後讓他們習慣成自然是不是?”
“對。而且這個習慣還得精致,還不能馬虎,得有怡紅閣沒有的,要不然城東地處偏遠,人家怎麼會願意舍近求遠?”莫雲卿笑著說道。
知宴笑著搖頭:“雲卿,你隻做歌舞伎坊這一個生意真是太虧了。”
莫雲卿慵懶的道:“其他的我不喜歡,暫時也沒有那個打算,既然喜歡這個,我就一定會把它做到最好,做到最強。”
若是直接告訴知宴“饑餓營銷”四個字,他肯定無法理解,換個方法,以知宴的腦子,明白過來就是幾句話的事。
到了晚上,冷香金倪館門口果然圍了許多人,但是莫雲卿並不讓把人放進來,說是要等到戌時一刻才能開門。
眼見著天已經黑了,門口的客人都冷的不行但雖是如此,沒有一個人發出不滿。
因為冷香金倪門口站著的不苟言笑的侍衛,真是很讓人膽寒。也就是這樣的陣仗,那些人更不敢小看冷香金倪。
到了戌時一刻,大門準時打開,裡麵透出的陣陣香風,讓門口的那些人都如癡如醉,張大了嘴巴。
光是這氣氛,已經甩出怡紅閣不知多少條街。
這時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裙的蒙麵女子走了出來。
明明是寒冬臘月,女子卻是一聲輕薄的紗質長裙,身材玲瓏有致,及膝的長發竟然是極難辨認的藏青色,一雙露在外麵的眸子也是淡漠疏離的琉璃眼色,充滿了異域風情。
光是這樣的光景,就已經勾的人心癢難耐。
偏偏那一頭長發隻用一根碧玉簪鬆鬆挽起,好像一動就會散落,明明煙視媚行卻無法讓人起了輕薄心思,這也是冷香金倪館的高明之處了。
“各位久等,現在便可入館了。”女子清淩淩的聲音響起,語罷看都不看眾人一眼,轉身徑自進去了。
這時所有的人又都彼此客氣起來,謙讓著進了館內。
冷香金倪館的一層很大,擺著不少的桌椅,都是供一樓的看客觀看歌舞的,二樓和三樓的雅間都暫不開放,偶有想要去二樓和三樓雅間的,婢女都笑吟吟的說:“今日隻開放一樓,若是您真想去,就得掏錢了。”
一開始不少人都是奔著免費酒水去的,自然不會想要掏錢去二樓和三樓的雅間。
但等一樓坐的差不多了,門口進來的人穿戴也越來越貴氣,自然是不缺那份錢,其中有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一擲千金包下了二樓最好的一間雅座。
眾人此時沒有看到歌舞台子上的人,便都下意識的去尋剛才在門口迎賓的青衣女子,但並不見其人影。
莫雲卿和知宴坐在三樓的雅間,看著下麵的光景。莫雲卿淡淡一笑:“不知道今兒會不會有人要包三樓的雅間呢?”
冷香金倪館的每一個雅間都是當初莫雲卿下了心思去布置裝潢的,風格不一,二樓普通的雅座要白金到千金不止,三樓的雅座則都是千金以上的了。
知宴聞言好奇道:“說來我還沒見過今兒唱曲的姑娘,是哪一個?”
莫雲卿正要說話,方才那青衣女子在門外柔聲求見:“小姐在麼?”
“進來吧。”莫雲卿衝知宴笑了笑,示意一會再說。
女子垂首輕輕地走進來,低聲回稟道:“小姐,銀麵書生來了。掏了萬金之數,要求坐三樓最好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