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眼下冷香金倪正式開業了,孫沉璧的日子看起來也過得不錯。朝堂之上要鬥任他們鬥,自己是摻和不進去的,至於蕭長恭,他的腿已經好了,自己也該考慮著如何脫身了。
如果要脫身,若是知宴能夠幫自己,那還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但是重點就在於,知宴是不是願意幫自己這個忙,又是不是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要離開。
想來想去,莫雲卿還是打算再等一段時日,便笑著道:“這不是有你?難不成你打算不管我啊?”
知宴無奈的道:“我都已經上了賊船,還能下去不成?”
冷香金倪館在上元節這一夜迅速成名,帝京城的公子們都以能訂到冷香金倪館的位置而引以自豪。相對之下,怡紅閣雖然還是有不少的恩客光顧,卻還是比以前冷清了許多。
半楓荷心中著急上火,勉強靜下來仔細想了又想,那魏長風和陸吟走了沒多久這個冷香金倪館就火起來了,最近自己也沒有這兩個人的消息,難不成是這二人開的?
但這個想法也隻是一瞬,半楓荷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魏長風和陸吟走的時候身上的錢根本不夠開起那樣大一家歌舞坊。
正想著,閣裡的小丫鬟過來怯聲稟報道:“媽媽,外麵來了個黑衣服的男人,叫奴婢把這個交給您。”
半楓荷正心煩,聞言沒好氣的道:“就放那吧,我等會再看。”
小丫鬟怯生生的把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悄聲出去了。半楓荷自己一個人靜坐了一陣,突然想起小丫鬟說的“黑衣服男子”,猛的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封燙金信封。
一看上麵沒有任何的落款和姓名,半楓荷心中一跳,知道這是誰送來的信了。
是夜,半楓荷按著信上所說的地址獨自一人到了那裡,是一座破落的院子,正屋裡燭火微閃,依稀可以看見一個瘦高的人影。
半楓荷也沒多想,徑直走了進去,看到那人的背影後忙行禮下跪:“奴才見過大人,大人召我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男子沒有出聲,而是緩緩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下的半楓荷。
半楓荷一直跪著,聽那人也不出聲,難免覺得奇怪,便抬頭望去,一見竟是一張從沒見過的臉,頓時起身,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死死盯著男子:“你是誰?”
“主上讓我來問問你,為何最近怡紅閣的生意冷清,你也沒有任何的作為?”男子沒有回答半楓荷的話,而是冷聲問道。
半楓荷一聽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主上派來的,便惶恐道:“最近城東的冷香金倪館新開業,把客人都吸引過去了,我,我也是沒辦法。”
男子冷笑一聲,不屑的道:“哦?不知道你可還記得主上曾經說過什麼?”
他的聲音生硬而冷漠,像一把刮骨鋼刀慢慢的蹭過半楓荷的脊骨,讓半楓荷恐懼的感覺到達了頂峰,身子一軟就坐倒在地:“主上說,說,沒用的人,就不配活著。”
男子滿意的一笑,袖子中滑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順勢扔在了半楓荷麵前,漠聲道:“你自己解決吧。”
半楓荷的兩片嘴唇不停地顫抖著,直到看見匕首上幽藍色的冷光時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膝形著到男子腳下,死死的抓住男子的衣角,聲音嘶啞的懇求道:“求您,跟主上求情,我,我一定,我一定讓怡紅閣的生意跟以前一樣好!我保證!”
良久,男子歎息一聲,像是在夜裡呢喃私語一般,他俯下身,湊近到半楓荷的耳邊,輕聲道:“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半楓荷剛要說話,頓覺胸口劇痛,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胸口。那裡,正插著那把匕首。
匕首上塗有劇毒,半楓荷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來,口中嘔著黑紅色鮮血,身體抽動著,慢慢倒在了地上。
直到半楓荷大睜著雙眼徹底沒了意識,男子才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的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拭了下細白的手指,隨手將帕子扔在了半楓荷已經沒有任何生氣的臉上。
“你說什麼?怡紅閣的掌櫃的換人了?”攝政王府中,莫雲卿聽著故辭帶來關於怡紅閣最新的消息,驚訝的反問道。
故辭點了點頭,肅穆道:“正是。據說原來的掌櫃的消失不見了,現在已經換成了彆人。怡紅閣內部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叫半楓荷的女子去了哪裡。”
莫雲卿聞言不由得掛上了一點玩味的笑,看來這帝京城,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