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宴躲都躲不及,強做鎮定的躲到了莫雲卿身後。陸吟在門口迎了玄一,得知他是怡紅閣掌櫃的,便帶著他往莫雲卿這邊來了。
莫雲卿主動迎上去,笑的眼睛都眯起來:“見過怡紅閣掌櫃的。”
玄一越過她看了一眼知宴,唇邊勾出一個莫名的微笑,銀色的麵具在燭火照耀下越顯流光溢彩:“自那一彆,姑娘彆來無恙啊?”
玄一能認出她,莫雲卿絲毫都不驚訝,大大方方的應承下了:“玄一公子也是,倒不曾想到在此相見。”
玄一春風拂麵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初見時的陰鬱,笑的雲朗風清:“初次見姑娘時在下就知道姑娘不是池中物,又怎麼會是那蠻子的未婚妻。”
“蠻子”自然就是說赫連郎措了,莫雲卿眼中晦暗的情緒一閃而過,沒有接這個話頭,而是意有所指的看向身後恨不得立馬遁地逃走的知宴。
玄一了然,朝著知宴的方向頗為柔和的一笑:“知宴公子,許久未見,你也不同我打聲招呼麼?”
莫雲卿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動,但還算知禮的將知宴拽了過來,看著知宴:“知宴公子,玄一公子同您說話呢。”
知宴簡直恨不得現在就堵上莫雲卿的嘴帶她回二樓去,硬著頭皮乾笑道:“玄一,好久不見哈哈哈。”
玄一眼中閃過一抹失落的神色:“知宴公子沒有彆的話同在下說麼?”
莫雲卿看了兩人一眼,笑道:“這下麵人多眼雜的,不如咱們上去說話,如何?”
三人上了二樓的雅間,丫鬟端來了茶水和點心。莫雲卿愜意的喝了一杯茶,正準備借口離開,給二人一個說話的空間,就接收到來自知宴的眼神威脅。
莫雲卿無奈,隻得坐到了桌旁,笑道:“玄一公子怎麼會來到帝京接手怡紅閣?”
“我也是受友人所托,情非得已。”玄一避重就輕的說道,“想來等我那友人找到了合適的掌櫃,我也就能回去了。”
說這話時,玄一一直看著知宴,知宴頓覺十分尷尬。莫雲卿心中了然,不管玄一是不是真的隻是臨時接管怡紅閣,他來帝京最大的原因是為了知宴就對了。
隻要是這個原因占大部分,那就不是問題。
“緣分使然,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碰到玄一公子。”莫雲卿笑著舉起茶杯,“我今日還要處理館中事務,不能飲酒,就以茶代酒敬玄一公子一杯了。”
玄一笑吟吟的亦舉起茶杯:“姑娘有禮了。”
知宴隻是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坐著,看起來並不打算和兩個人碰杯,玄一也不惱,笑了笑就將杯中之茶一飲而儘。
“姑娘的冷香金倪館名字好,唱曲彈琴的姑娘也是國色天香,看來我那怡紅閣是真的不如姑娘的冷香金倪了。”玄一放下茶杯笑眯眯的說道。
知宴看見玄一這樣笑就覺得煩,這人看起來就是笑麵虎的模樣,一點也不真誠。
見知宴的神色不對,莫雲卿心中奇怪,也沒過多在意,笑著回道:“玄一公子謬讚了,我不過是投機取巧。怡紅可是有薛綿綿姑娘在呢,我冷香金倪怎麼比得上?”
玄一像是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那也比不上姑娘這裡的煙微姑娘,一曲飛天名動帝京,那日我看了,當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莫雲卿很清楚自己事來做什麼的,當即笑盈盈的說道:“我那日看到公子了,想下去打個招呼,但是諸多不便,也就作罷了。不過那日知宴可是說好改日要去找你敘舊,可巧今日就碰上了。”
玄一挑眉驚訝道:“是麼?”
說著,詢問似的看向知宴。
知宴早在心裡把莫雲卿罵了千八百回了,恨不得蕭長恭現在出現就把莫雲卿帶走,省得她在這添油加醋的。
可已經被趕鴨子上架到這種地步,知宴也不得不乾笑著道:“沒什麼,就是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想寒暄兩句來著。”
莫雲卿看著玄一帶著點淡淡失望的神色,忍不住心中暗歎,這玄一看起來對知宴還算是認真,可知宴也不知道是在彆扭什麼,就是不開竅。
冒著被知宴記恨的風險,莫雲卿起身微微躬身道:“我得去下麵看看了,二位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走之前莫雲卿遞給了玄一一個眼神,玄一一愣,旋即帶著點感激的看了莫雲卿一眼。
莫雲卿走後,知宴更覺得尷尬了,恨不得直接奪門而出。玄一歎了口氣:“知宴,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知宴沉默半晌,才輕歎著回道:“我這不是在跟你說話?”
玄一看著他,認真的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知宴有些煩躁的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煙微已經登台開始跳折腰,低聲道:“不行,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玄一麵露失望:“你很討厭我麼?”
“也沒有,我不是討厭你。”知宴最怕他來這一句,解釋道。
玄一不依不饒:“那你為什麼三番五次的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