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坐在乾稻草上,自覺這大獄的水平已經比她想象中的好了許多,可她的小腹還是生生的墜著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出來一樣。她歉意的摸了摸小腹,呢喃道:“寶寶,娘親對不起你,讓你跟著娘親受苦了。”
在這樣的環境裡,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還能不能保得住,或許就是這兩天的事,或許就是下一秒,她給自己把了脈,脈象雜亂,這一胎,怕是難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莫雲卿看見一個獄卒打扮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小子過來了,兩個人手裡抱著些棉被,正在開她的牢門。
莫雲卿頓時警惕起來,向後挪了一步,厲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黃叔訕訕一笑,打開了牢門,將一旁乾燥的稻草堆在一起,將棉被鋪了上去,笑道:“清河公主,地下潮濕,您坐到那上麵去,彆讓陰氣進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莫雲卿遲疑的看著兩人,在確定兩人沒有惡意後,緩緩的起身挪動到棉被上,彆過頭不自在的說道:“謝謝,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公主了,你們不必這樣,我和這裡的人一樣,都是階下囚而已。”
誰知道那人將身後的小子揮退下去,關切的道:“您為何會淪落至此呢?可是有什麼特殊的緣故?”
對方隻是一個獄卒,根本不會影響到莫雲卿什麼,莫雲卿便也沒有隱瞞,淡聲道:“我殺了瑾王妃,可能過不了幾天就要出殯了。”
黃叔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莫雲卿:“您...您做了什麼?您居然殺了瑾王妃?可是那個永旭郡主,瑾王妃?”
莫雲卿被他的大驚小怪逗得笑了一下:“是啊,正是那個永旭郡主,安興大長公主的女兒,瑾王的王妃。”
黃叔驚疑不定,結巴道:“那,那瑾王可知道?”
莫雲卿冷哼一聲:“哼,他還不知道,但是等他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感謝我呢,感謝我替他除了那個擋他道路的人。”
黃叔有些不能明白莫雲卿為什麼會殺了瑾王妃,按理來說這永旭郡主的身份和家世可比眼前這位深厚的不知道到哪裡去,這清河公主居然這麼大膽,做出這等事?
“那您,那您這可就不好辦了,怕是一輩子都出不去了。”黃叔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絲毫不這樣想,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個女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莫雲卿眼神沒有聚焦的看著牢牆最上麵開出的一點點口子,透過的光照在她臉上,有一種莫名的光暈,讓莫雲卿看起來比什麼時候都柔和,她喃喃道:“我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我還不會死,也不能死。”
黃叔兀自感慨著,莫雲卿腦中靈光一閃,知道這個獄卒對自己如此特殊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於是便試探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黃叔求之不得,忙道:“您說,隻要我能辦得到。”
莫雲卿咬著唇瓣糾結了一會,小聲道:“還煩請您給我買一點安胎的藥,熬好了給我。”
黃叔一聽,大驚失色:“您這,您這是懷了攝政王殿下的子嗣麼?那您為何不說出來呢?這樣陛下肯定不會讓您下大獄的!”
莫雲卿淡淡的一笑,擺了擺手:“我也說了,我不是什麼清河公主了,更彆提什麼攝政王妃,你若是真的想幫我,就按著我說的去做。以後我有機會,一定好好感謝您。”
黃叔糾結一陣,暗暗下了決心,重重的點了點頭:“您等著,今兒晚上我偷偷去給您買,這裡人多眼雜,不好現在去的。”
莫雲卿很是感激的看著他:“多謝你了。”
黃叔走後,莫雲卿他歎了口氣,縱使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這人對自己禮遇有加,肯定不是因為什麼心善,而是奉行著“做人留一線”的處事原則,好給自己留後路的。
自己雖然被投進大獄,但是沒有定罪名,許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大獄,這酒代表著自己也許還有轉機,所以自然有聰明人不敢惹自己。
莫雲卿也是拿準了這一點才敢暫時進了這個地方,至於她在等的時機,想來不久也會到來的。
而剛才那個獄卒,或許能成為自己最好的助力。
莫雲卿想著,輕撫著自己的肚子,眼下最讓她擔心的就是這個孩子了,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她私心裡是肯定想要留下自己和蕭長恭的這個血脈,但是眼下的境況,真的是難上加難。
入了夜,莫雲卿想著事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知道有人叫她的名字,莫雲卿才悠悠轉醒。
一睜眼,一個熟悉的臉就在不遠處,好整以暇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笑意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