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汐聞言,慢慢垂下了腦袋:“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我師傅收養了,我除了知道自己叫韓汐以外,彆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莫雲卿被這突如其來的傷感氣氛給弄得有些不自在,局促的道:“你,你彆傷心,最起碼你還有你師父不是?”
“他們都說,我的家人是我師傅殺死的,就是為了收養我,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我不相信,我師傅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疼我了。”韓汐倔強的說道。
莫雲卿納悶道:“他們?他們是誰?”
“自然是暗道上的那些人了。”韓汐氣忿的說道,“他們一直都覬覦我師傅的聖火令,爭紅了眼,就想著挑撥我和師傅的關係,我才不信他們。”
莫雲卿心生不忍:“那你現在回去,該怎麼同那些人解釋,你突然又出來了?”
以韓汐的三拳兩腳,自己逃命的時候還可以,若是要從刑部大牢裡逃出來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韓汐又是被當做盜聖給抓進去的,官府就是為了逼問他聖火令的下落,眼下韓汐莫名其妙的又被放出去,那些暗道上的人,必定不會天真的以為韓汐是自己逃出來的。
韓汐也被這話問的愣住了,他不是傻子,從小接觸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讓他通達人情世故。現在他若是真的回到師傅身邊,肯定有人說自己成了官府的走狗,為他們做事,才被放了出來,潛伏回師傅身邊。
“那我該怎麼辦?”畢竟是少年,韓汐一聽就有些慌了,聲音微顫著問道。他不是怕死,而是怕連累了自己的師傅,九裡明。
莫雲卿勸慰道:“你師父在江湖上地位不低,想來應該不會有人敢輕易冒犯。”
韓汐聞言苦笑道:“說是地位不低,其實就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飛賊而已,道上的人也是虎視眈眈,有的貪圖我師傅的絕世輕功,想要偷師,有的則是為了聖火令。”
“這個聖火令的魅力還真是大,讓這麼多人追趕,連當朝皇帝都想要,你師父為什麼還要將那東西放在身上?”莫雲卿笑了笑問道。
韓汐也是有點懵懂的樣子:“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師傅從來都不同我講關於聖火令的用途的事,許是怕人找上我吧。”
韓汐沒有地方去,眼下就連唯一的親人,師傅那裡也暫時去不得了,自然是想上了莫雲卿:“你要去哪裡啊?要不然我跟著你,說不定還能幫上你呢。”
莫雲卿就知道韓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歎了口氣道:“韓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保護你。跟著我,說不定比你去找你師傅還要危險。”
韓汐納悶道:“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此時故辭提著兩隻已經拔乾淨毛的山雞回來了,交給了韓汐。莫雲卿看了眼逐漸大亮的天光,蹙了蹙眉:“快要卯時三刻了吧?這裡是哪,還來得及麼?”
故辭暗歎一聲,看來莫雲卿還真的是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計劃:“這裡是城郊處的一座破廟,來得及的。”
韓汐出去打了一鍋乾淨的河水,放在上麵燒著,又將一隻山雞放在架子上翻烤著,很是嫻熟的樣子。
莫雲卿試著轉移話題:“你做這些好順手,以前經常這樣麼?”
“不要轉移話題,你先說你到底要做什麼去,不說的話我就一直跟著你們。”韓汐大喇喇的說道,滿麵不在乎的樣子。
故辭蹙眉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我昨晚都說了,以後分道揚鑣。”
“我無處可去,反正你們救了我,得對我負責到底。”韓汐乾脆耍起了無賴,朗聲說道。
莫雲卿無奈的和故辭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拿這個少年都有些束手無策,趕也不是罵也不是。
“這樣吧……”莫雲卿終究還是妥協了,退了一步,從懷中拿出了自己一直隨身佩戴著的孫沉璧的香囊,上麵繡有她和孫沉璧名字的那個,“你拿著這個香囊,去城東的冷香金倪館,找一個叫知宴的男子,他看到這東西以後會收留你的。”
故辭自然是認得這個香囊,見莫雲卿居然都將這個東西拿出來給了韓汐,震驚的看著莫雲卿。難不成,她是真的打算好了有去無回麼?
韓汐接過香囊,細細的端詳了半晌:“冷香金倪?是不是一個新開的歌舞伎館?”
莫雲卿點了點頭:“正是。你替我收好這個香囊,不要弄丟了,知道了麼?”
韓汐將香囊揣進懷裡,珍而重之的道:“我知道了......哎,那你不和我一起麼?”
莫雲卿微笑著道:“你先去,我還有點事必須去做,等完事了就去找你,請你喝酒。”
韓汐心性單純,絲毫不疑有他,高高興興的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去那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