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棚的主人連一句“給錢”都沒有說出,莫雲卿已經一騎絕塵而去。
故辭在酒樓雅間裡看著尚還昏迷的丫鬟,忽然耳朵一動,聽見了外麵街上人生喧鬨,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騎著馬超成門口的地方狂奔而去。
難不成是王妃?
故辭如此想著,忙戴上麵具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侍衛們忙著追刺客,根本沒發現裝束奇怪的故辭,故辭在酒樓門口的馬槽裡留下了一塊銀錠子,騎著馬向莫雲卿去的方向走了。
莫雲卿逐漸覺得體力不支,小腹也痛的厲害,可是她絲毫沒有懈怠,若能活著跑出去,或許此生還有再見蕭長恭的可能。
抱著這樣一點的小小想法,莫雲卿驅著馬來到了城門口。城門口守著的人還是那麼幾個,絲毫沒有攔她的意思,莫雲卿一夾馬肚子,馬兒嘶鳴著,就這樣一路出了城。
身後的侍衛緊追不舍,莫雲卿回頭看去的時候,赫然發現蘇殊也騎著馬正在漸漸地逼近自己。莫雲卿狠狠一抽馬屁股,馬兒吃痛狂奔,拉開了一段距離。
蘇殊臉色黑沉,看著前麵那個有些熟悉的背影,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確實從馬背上吊著的箭筒裡慢慢取出了自己的弓箭。
馬背上的顛簸絲毫沒有影響他,蘇殊的弓被拉成了滿月形狀,隻微微瞄了一下,翎羽箭破風穿雲而去,準準的射中了莫雲卿的肩頭。
莫雲卿一瞬間疼得隻想大喊一聲,勒著韁繩的手也鬆了一點,可也隻是一瞬,莫雲卿又重新勒緊了,迫使馬兒換了個方向,衝進了城外的楊樹林裡。
楊樹林裡地形複雜,對莫雲卿是有利的,反而蘇殊帶著大批的侍衛,浩浩蕩蕩的進去後就有些寸步難行。光是地上的野草藤條就讓那些馬兒們相互碰撞著難以前行。
莫雲卿強撐著,後背的血汩汩冒出,幾乎快要弄濕了她的後背,莫雲卿騰出一隻手,咬著牙按著箭尾處,將箭尖又往裡麵按進去一點。
血出的少了一點,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鑽心般的疼痛。莫雲卿漸漸地雙眼發黑,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後麵的追殺聲小了一些,莫雲卿卻仍舊不敢放鬆警惕。
不知道被馬兒馱著跑了多久,莫雲卿聽見了另一匹馬的聲音,恍惚看去是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追上了自己,莫雲卿憑著最後一點意識認出了男子,認出的那一刻才放鬆的鬆開了韁繩,徹底暈了過去。
“故辭......”
故辭連忙抱住差點從馬上掉下來的莫雲卿,看見她後背上的那根箭時神色一凜,又看了看後麵,蘇殊的人馬快要看見他們了。
故辭無法,隻得將莫雲卿抱到了自己的馬上,繼續向前疾馳而去。
不遠處有個下坡的小路,故辭想也沒想棄馬而去,背著莫雲卿飛身落在了小路上,弓著腰朝樹林深處跑去。
蘇殊趕來的時候,隻剩下一匹馬在那裡悠哉的吃草,還有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身後的侍衛氣喘籲籲地跟上來看了一眼,說道:“王爺,他們可能是進那個小樹林裡麵了,咱們要不要追上去?”
蘇殊麵色沉沉的看了一眼小樹林的方向,思慮了良久,終是道:“回去吧,王妃還在府中,這個刺客,本王早晚都能找到的。”
故辭背著奄奄一息的莫雲卿跑了很久,終於看到了另一條路,旁邊坐落著一個破舊的茶館。故辭忙取下麵具,上前去敲門。
已經是黃昏時分,快要天黑,茶館的主人沒想到還會有人敲門,一開門就看見一個俊朗高大的男子背這個流了一身血的年輕女子,嚇了一跳:“你們是什麼人?”
故辭看著這個樸素的婦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不由分說的扔給她:“救人,還有錢。”
婦人畢竟沒有見過這樣大數額的銀票,一百兩,他們一輩子也賺不了一百兩,忙將故辭請了進去,將莫雲卿安置在了榻上。
這是個很小很小的茅草房,隻有兩間屋子,外間是一張炕,裡間還像樣點,有一張很是破舊的床,有個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小姑娘靠坐在床的裡麵怯生生的看著故辭。
婦人利落的取出傷藥和剪刀,將剪刀在燈火上消了毒,頗為嫻熟的剪開了莫雲卿的衣服。
“少俠,幸虧您遇見了我,這裡常有野獸傷人的,我這都給來往的客人做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