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呢,做了這麼多,你難道還不明白她是為了什麼麼?”韓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問道。
知宴愣住了,良久才輕聲道:“為了,不連累他?”
“對。雲卿一直以為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其實我都聽得真真的,那個什麼攝政王過來看過她一次,要帶她走。可是那個攝政王想過沒有,若是她不過律法帶走雲卿,雲卿和他都會身處險境。最是無情帝王心啊,雖然我不太了解現在這個皇帝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個道理總是沒錯的。”韓汐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嚴肅,定定的望著知宴說道。
知宴咽了口唾沫,突然間就有點疲憊:“你的意思是,不要告訴他,達成雲卿的願望?”
“正是。雲卿去刺殺她的那個妹妹,應該是沒有成功,當然,那個襄王也沒有抓住她,否則的話早就鬨翻天了。”韓汐輕歎一聲說道。
知宴站起身,鄭重其事的衝韓汐行了個禮:“多謝韓公子,我知道了。”
韓汐又恢複了那副沒心沒肺笑嘻嘻的模樣:“那就請知宴公子讓丫鬟給我送點吃的過來,我這都餓了許久了,一口吃的都沒有。”
知宴下了樓,眾人都在一樓正廳處等他說話。知宴掃視了眾人一圈,沉聲道:“諸位,冷香金倪館,從明日起,重新開張。大家都要鉚足了勁,守好冷香金倪館,等待大東家的歸來。”
這裡的人都是深受莫雲卿恩惠的人,縱然有一部分不知道內情的人,但還是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守在冷香金倪。
魏長風和陸吟對望一眼,陸吟上前道:“二東家,不知道,姑娘什麼時候能回來?”
知宴的眼中閃過一絲隱痛,沉聲道:“大家放心,姑娘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大家隻需要好好做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冷香金倪館的任何事,姑娘就遲早會回來!”
韓汐推開三樓的窗戶從上往下看去,嘖嘖歎道:“真真是美女雲集的地方,雲卿還真是厲害。”
冷香金倪重新開張,算是讓帝京的大部分人都相信了這個看起來尋常的歌舞伎館真的是有著十分雄厚的背景。
兼之蕭長恭有意讓人將冷香金倪的幕後背景是自己的消息偷偷傳了出去,重新開張的冷香金倪不僅沒有沒落,反而比之前更加的火爆。
莫雲卿出逃的事情早已經被上呈到皇帝那裡,太後聽說後乾脆一病不起,並不管此事,皇帝又接到蘇殊彈劾蕭長恭和莫雲卿狼狽為奸刺殺莫雲柔的折子,頭都大了。
好不容易把個莫雲卿關起來,誰知道又跑了出去。不過皇帝眼下最在意的倒不是這件事,而是在朝野之中四起的立儲之聲。
在皇帝的暗箱操作下,支持瑾王蘇予安的竟不亞於經營多年的襄王蘇殊;最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還有一部分人主張等夏皇後肚中的孩子出生,若是皇子便依照立嫡的規矩立為儲君。
皇帝不為所動,一直拖著,反而著手處理起莫雲卿的事來,並沒有給一個明確答複的意思。
蘇殊自然也是沒有放過莫雲卿的意思,派了一隊人馬專門尋找莫雲卿。
一連過了四五天,莫雲卿的傷口不見好轉,昏昏沉沉間也醒了幾次,故辭估摸著早晚蘇殊的人馬會找到這裡來,乾脆拜托那農婦去找了一輛馬車來,喬裝打扮好了準備離開這裡。
馬車上鋪滿了柔軟的墊子,仍舊是有些顛簸,故辭根本不敢走快,隻得一路走走停停,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休息,儘量趁夜趕路。
就這樣又走了四五天,莫雲卿的傷勢突然又惡化,故辭不得不停下來休養,好在藥物帶的足夠,還能撐一段時間。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看著快要用儘的藥物,故辭犯了難,頭一次生出了一種絕望的情緒,這樣下去,他死倒是沒所謂,要是王妃死了,自己改如何自處?
入了夜,故辭將馬車趕到一旁的草叢中,隱蔽了起來。莫雲卿的狀況好了一些,燒也退了,故辭沒敢放鬆,坐在外麵警惕的看著周圍。
忽然,故辭聽到大隊人馬過來的聲音,聽起來足足有兩三百人的樣子,身體瞬間緊繃,一動不敢動的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
故辭一邊看著四周,周圍都是不怎麼茂密的灌木叢,若是追兵,也很快可以找到他們。
正準備決一死戰,故辭看清了來人,率先騎馬跑在前麵的,是一身戎裝的瑾王爺,蘇予安。
故辭突然想起來,蘇予安在孫沉璧薨逝後,奉命去尋找被仇人追殺的孫將軍,眼下正該是回朝的路上。
故辭顧不得那許多了,這樣下去莫雲卿真的會被活活拖死,自己也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