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榛一早就起來,陪著顧霖夜去複健。
看著不等他發話,就主動跟了上來的黎榛,顧霖夜麵色依舊冷淡,隻是沒有再明顯的排斥了。
隻是他沒有發現在他身後推著輪椅的黎榛,步伐有些不穩。
昨天大腿被燙傷的地方,還沒有完全見好,每走一步路,都能感覺到牽動著被燙傷的肌膚處傳來的隱隱作痛。
黎榛麵色如常,忍受著痛楚,以至於在顧霖夜眼裡他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整個複健的過程枯燥又無聊,可黎榛站在一旁卻一句抱怨也沒有,耐心地陪著顧霖夜做著複健。
看著男人重複著做了無數次的動作,額頭沁滿汗水的模樣,黎榛很是心疼。他在心裡默默地為顧霖夜打著氣,雙手拳頭緊握,看上去比顧霖夜還要緊張。
一整天下來,他都緊緊地跟在顧霖夜身邊,沒走開過一步。
這讓顧霖夜感到很詫異。
他以為黎榛來陪他複健,隻是做做樣子罷了,沒多久就會厭煩離開。可沒想到卻一整天都在。
顧霖夜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和這人不過是被迫結的婚,沒有一點感情基礎,且在新婚那晚,他就和他說得清清楚楚,除了讓他進顧家的門外,他什麼都給不了他。
既然如此,這人為什麼還一副很關心他,很在意他的模樣?
如果隻是為了做戲,博取他的信任,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顧霖夜看向黎榛的眼神染上一層深意。
黎榛並不知道身旁的人在默默地打量他,事實上,一整天下來,他除了在意顧霖夜外,就是在忍受著大腿上的傷帶來的痛楚。
此時的他嘴唇有些發白,不適的神色被醜陋的疤痕掩蓋住,無人看得出來。
就在他推著顧霖夜的輪椅,準備進電梯時,有人擠了他一下,他一個不察,再加上腿沒有使力,整個人被推到了地上。
摔倒時他急忙鬆開了手,才沒讓輪椅上的顧霖夜受到牽連。
隻聽嘭地一聲,顧霖夜一回頭就看到黎榛摔在地上,麵含痛苦的樣子,他心突地跳了跳,推動著輪椅到黎榛身邊,神情有些嫌棄,卻還是伸出手遞給黎榛,道:“
你還好吧?”
“我沒事。”黎榛勉強笑了笑,他沒有去牽顧霖夜的手,而且以手撐地想要借力站起來,可一起身,大腿處密密麻麻如灼燒般的痛楚,又讓他跌了回去。
這時顧霖夜終於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沉著聲問道:“你怎麼了?”
黎榛搖搖頭,輕聲說隻是摔跤摔疼了,可眼尖的顧霖夜看到他一雙手按在大腿處,突然就意識到,那個地方好像是昨天被燙到的地方。
是燙傷還沒有好?
顧霖夜眉頭微皺,想到黎榛今天可能一整天都在忍著燙傷的痛苦,一句怨言都沒有地陪著他複健,他的心裡就猛地竄出一絲愧疚來。
他麵上依舊故作冷漠道:“我身體不舒服,帶我去找醫生。”
一聽顧霖夜不舒服,黎榛就著急了,哪裡還顧得上痛,一瘸一拐地推著顧霖夜去找醫生。
顧霖夜的主治醫生彭大夫是顧母的故交,平時都將顧霖夜當成晚輩來看待。他看到顧霖夜去而又返,奇怪道:“怎麼了阿夜,你不是要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顧霖夜冷著一張臉,指著黎榛道:“給這家夥看看腿。”
“啊?”黎榛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