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打了雞血一樣, 開著她的小車車一路風風火火來排練的劇場接他。等岑風換好衣服,跟劇組演員們告彆出來後,許摘星已經到了。
她今天穿了件嫩黃色的毛衣, 駕駛座的椅背上掛著白色的羽絨服, 正趴在方向盤上拿手機看菜譜。
岑風拉開駕駛座的門,車內淺淺的雪鬆冷香飄進寒風中。還有幾天就要過年, B市下了雪, 到處一片銀裝素裹。
他卻不覺得冷, 低笑說:“下來。”
許摘星拿著手機乖乖下車, 跑到副駕駛坐好。
岑風坐到駕駛位, 那件白色的羽絨服還搭在他身後,往後靠時, 帽子上大片絨毛掃過後頸,聞到屬於她身上的淡香。
他發送車子,許摘星開心地說:“哥哥,我學了一個新菜,佛跳牆!一會兒做給你吃好不好?”
岑風聞言偏過頭:“我看上去又瘦了嗎?”
不然為什麼總是給他做這些大補品?
許摘星仔仔細細看了看他一會兒:“沒有瘦。”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一垂眸, “就是想給你看看我新學的菜。”
岑風竟然就聽出了她的潛台詞。
雖然我打遊戲不怎麼樣, 但是我學菜很快,我還是很厲害的!
他眉眼都是笑:“好。”
他過來是臨時決定,許摘星家裡做菜的材料不足, 不過兩人都駕輕就熟了。把鑰匙交給岑風讓他先回去,她穿好外套去超市買菜。
臨走前還認真地囑咐:“哥哥, 不要亂動廚房的東西哦。”
岑風點點頭。
停好車之後,他戴好帽子口罩, 一路坐電梯上樓,然後拿出鑰匙開門。
門沒有反鎖。
年關將近, 正是入室盜竊猖狂的時候,他覺得一會兒小朋友回來了,有必要提醒她外出要反鎖門。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門就打開了,然後他看見了站在屋內端著一杯咖啡的許延。
岑風:“……”
許延:“?”
兩人足足對視了十秒,許延瞳孔裡的震驚散去,眉頭卻越皺越緊,往前走了兩步,語氣不算和善:“你為什麼有鑰匙?”
這位一向對他友好的許總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好。
岑風進屋關上門,換鞋。
許延看他熟門熟路的模樣,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更氣了。
岑風在他質問先開口:“摘星給我的,她去買菜了。”
許延隻覺太陽穴突突地跳,頭疼地看著他:“你們在一起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岑風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
許延:“你覺得現在這個情景你說這話我會信嗎?”
岑風:“隨便你。”
許延:“…………”
咖啡還燙著,他顯然也剛到不久。許摘星家的鑰匙除了她自己,老家的父母有一把,許延有一把,尤桃有一把。
他今天過來也是臨時起意,下午談成的那個項目需要許摘星簽字,而且他最近老出差,有段時間沒見到妹妹了,想著過來跟她吃個晚飯。
他下午跟助理通電話的時候,知道她今天在家休假。
一進屋發現家裡沒人,但燈和電視都開著,想著她應該是臨時出門了,也就沒打電話。
許延神色複雜地看著岑風。
岑風倒還是一派冷漠的淡然,走到沙發坐下,拿起一本雜誌翻看。
許延看了他半天,緩緩意識到什麼,走過去遲疑問:“你知道摘星跟我的關係?”
對麵的人頭也不抬:“知道。”
許延:“她跟你說了?”
岑風吸了口氣,微微抬頭看著他:“她還不知道。”
許延瞳孔一縮。
許摘星這些年做了什麼他可都明白,從一開始她決定瞞著身份時,這個雪球就會越滾越大,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他也無法預料岑風得知真相後會怎麼樣。
近來他也想過這件事,本來打算找個時間跟許摘星聊聊,讓她找機會告訴岑風真相,總比他自己撞破謊言強。
沒想到他居然都知道了?還是在許摘星不知道的情況下?
許延皺眉道:“你不生氣?”
岑風笑了下,往沙發靠了靠,姿態很隨意:“我為什麼要生氣?”
許延:“那為什麼不告訴她你知道了?”
岑風:“無關緊要。”
許延:“你喜歡她?”
岑風:“不可以?”
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
就在此時,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許摘星提著菜回來了。
許延皺眉看了岑風一眼,大步走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