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傑森也根本不相信什麼X教授,蝙蝠家人普遍的疑心病。對此,J先生倒有一些牢騷,韋恩先生其實人挺好的,就是你看把孩子教成這個樣子,嘖。
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心態,簡直就像帶孩子出去旅行,卻發現前妻把兒子教壞了的單親爸爸那樣。噓,這話不能讓蝙蝠聽見。
然而,即便覺得這樣不是很好,但溺愛孩子的“小醜爸爸”還是無條件地聽從了傑森。在X教授能派人來之前,就帶著傑森再次踏上了流浪之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在藥品和食物逐漸耗光的邊緣,他們遇上了一個馬戲團,一問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離開了索科維亞的國土。
“可我沒有看見邊境軍人。”J先生茫然道。
馬戲團的彪形大漢哈哈大笑道:“索科維亞亂成這樣,當然不會有人管,而旁邊都是一些小國家,他們的邊境軍人常常會自己給自己放假回去。”
……還能這麼操作。
不過,即使離開了索科維亞,J先生和傑森還是陷入了彈儘糧絕的境地。他們沒有證件,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甚至不知道怎樣才能回去。
或許,當初等X教授的人來,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這話他不能和傑森說,這樣顯得像在指責孩子一樣。他知道傑森也是為了安全考慮,這孩子已經受了太多苦,而且最近他們的關係有所好轉,傑森終於不再斜著眼看他啦!
“聽我說,咱們在馬戲團找個工作,他們說會一直周遊下去,等攢夠了錢,我們就回美國。”J先生對傑森說道。
後者沉默了幾秒,點頭道:“好。”他們在野外晃了這麼長時間,必須回到文明世界,才能獲取更多的信息,這個世界總也會有些神奇存在的吧。
於是,靠著J先生三寸不爛之舌,和這張天生的小醜臉,他成功地說服了團長塔爾先生。尤其是他舉著馬戲團照片轉圈圈,給孩子們紮花朵氣球,講各種笑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是蠻稱職的。
感謝亞瑟,感謝他的崗前培訓。
其實呢,馬戲團本來是有小醜的,而且對J先生的加入頗為不滿。但J先生是誰啊?那是華爾街精英,雖然野外生存零經驗,但看人眼色說鬼話是巔峰級彆的。
他隻花了三天,就讓原本的小醜對他像哥倆好的兄弟,並且二者分工明確。原本的小醜還是負責正式演出,而他就在外麵紮氣球,逗小孩,耍招牌,招攬遊客。
為了多賺點錢去美國,也是為了帶傑森去美國好醫院看病,J先生還買了幾箱小零食和飲料,就放在自己的小醜兜袋裡,看小孩們笑得高興了,就趁機向對方父母兜售。
馬戲團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覺得他們父子怪可憐的,傑森還是個殘疾,便睜一眼閉一眼地接受了。
J先生是多麼會搭訕和說話的一個人,沒多久就在馬戲團混得如魚得水,加上能說會道,還努力鑽研小醜扮演技術,深受廣大遊客好評,也賺了不少小錢。
“一張,兩張,三張。”每天晚上,在昏暗的油燈下,J先生就在自己的床上數著今天賺到的小錢錢,掰著手指頭想著還要多少天,才能湊到偷.渡美國的費用。
巡遊馬戲團這種黑白之間的存在,當然是認識做這種生意的專人。後者開口,一個人十萬美元,還不給還價的,而他賣零食討小費一天可以賺五十美元(當地貨幣兌換時,還要再扣點一點),運氣好的時候上百也不成問題。
馬戲團長塔爾先生每個月發工資,他也能分到好幾百。一個月就是兩三千,嗯,大概五六年後,就能把錢攢齊了……你妹啊!
雖然對J先生來說,在哪裡鹹魚都是鹹魚,但他能看得出,傑森有多想回到韋恩身邊去。人家才是真·父子,哪能讓他們骨肉分離(不是)這麼久。
“你今天沒吃晚飯。”傑森坐在輪椅上說道。
“哦,正好有一波客流,不去可惜了。”J先生頭也不回地說道,再一次清點自己攢了多少錢,“沒關係,早上多吃點就好。”
“我給你留了兩片麵包和熏肉,放在桌上了。”
“哦,那我一會兒……”咦咦咦?傑森說什麼來著?!!
J先生抱著那疊皺巴巴的紙鈔回頭,就看見傑森的表情平靜無波,而他呆滯的模樣就像一隻抱著堅果卻遇到冰川的鬆鼠。
傑森笑了一聲,卻沒有惡意。
他還能說什麼呢?如果小醜能做戲做上半年,傑森表示自己認栽不冤枉。而如果小醜是人格分裂到現在,那麼,對於這個全心全意嗬護自己的人格,他實在恨不起來。
小醜是小醜,J先生是J先生,哪怕他們分享著同一個身體,有著同一張臉,對傑森來說,他們就是兩個人。他從小就生活在哥譚的泥沼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什麼是真正的關心愛護。
如果布魯斯是黑夜天幕中唯一的光芒,那麼,J先生就是在他陷入地獄中,從地獄深處伸出的一雙溫柔的手,儘可能地隔絕著傷害,努力將他舉出地獄。
“對了。”傑森推輪椅時,抬眉說道:“我和團長商量好了,他同意我閒著的時候,製作蛋糕和糖果售賣。不是我自吹自擂,但我做甜食的手藝還不錯。”
“等你一個人賣零食攢錢回美國,可能回去的時候,蝙蝠俠都老死了。”
J先生:……崽兒,雖說你在關心阿爸,但為什麼總覺得你在嘲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