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一定要我親手完成殺人?”卡澤想到這個可能,驚呼了起來,瘋狂地搖頭,“不不不,他能殺了那兩個囚犯,也能殺了我們,但他留下我的性命,就是為了讓我……”
讓卡澤完成當年小混混的戲份,因為,畢竟“韋恩夫婦”是跟隨劇本死了,但卻不是小混混開的槍,終歸是不夠圓滿,這也是對方留下卡澤性命的唯一原因。
所以,當牆壁再次打開,又走出來和之前兩個打扮得一模一樣的囚犯時,卡澤啜泣的聲音猛地拉長,接著又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讓人聽得心煩意亂。
蝙蝠俠扭頭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安靜。”
那兩個囚犯看著地上的屍體,滿臉恐懼地走上去,顫抖地將兩具屍體移開,接著重新將染血的珍珠項鏈串起來,扮演母親角色的一人哆哆嗦嗦地戴在了脖子上。
接著,兩個人又牽起了血泊中的小熊。
“讓我給你個提示,蝙蝠俠。”從一樓大廳的廣播裡,傳來一個被處理過的聲音,那是電視上曾經出現過的阿卡姆騎士的聲音,“畢竟我也不想花一晚上等你上來。”
“順帶一說,如果在今晚十二點之前,你不能來到頂樓見我,那麼我就會釋放所有的混合毒.氣,將整個哥譚都摧毀掉,所以抓緊時間,不要拖延。”
阿卡姆騎士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我不是讓你回憶童年美好的,蝙蝠俠,這是個密室遊戲,當凶案結束時,你得找到關鍵物品,二樓通道自己會開的,也就不必再有人死了。”
“這一次,我希望演得完整點,讓那個哭得像個娘們的警衛開槍。”
說完這句話,廣播就再沒了動靜,而詭異的八音盒聲音又響了起來,催命的輪回再次開啟。卡澤的肩頭因恐懼而顫抖,他憑著本能在地上撿起了槍。
“我沒有辦法,幫幫我,我想回家,你答應過的,蝙蝠俠。”
阿卡姆騎士並未說過,若這次卡澤再不開槍,他是不是下一個死的。如果扮演韋恩夫婦的囚犯有的是,那麼扮演混混的警衛也有的是。
讓卡澤開槍,布魯斯會害死兩個囚犯,不讓卡澤開槍,布魯斯會害死卡澤。阿卡姆騎士的這個關卡,不僅僅是用韋恩夫婦之死刺激他,對方知道蝙蝠俠有心理準備。
所以,真正的殺招是在這裡嗎?
蝙蝠俠垂了垂眼眸,胸口的憤怒燃燒得更灼熱,他卻更是冷靜如水。他隻是抬頭,平靜地說道:“開槍。”
卡澤愣了愣,而八音盒的音樂也尖銳到一個程度,在死亡的威脅下,卡澤連著兩下扣動了扳.機。他猛地呼吸著,卻看到蝙蝠俠再次閃電般扔出兩枚蝙蝠鏢。
子.彈偏離了軌道,但依舊擊中了兩個囚犯,他們重傷倒下,卻並沒有死亡。當珍珠項鏈再次落下的瞬間,蝙蝠俠迅速地握住了即將四散的珍珠。
然而……通道並未出現。
不過,好在阿卡姆騎士也沒認為這是犯規,既沒法發聲,也沒有弄死卡澤。於是,又一次的輪回開始,儘管囚犯們都還留著一口氣,但蝙蝠俠卻被逼著反複看“韋恩夫婦死亡”的重演。
一遍,一遍,又是一遍。
他碰觸了珍珠項鏈,碰觸了槍,甚至碰觸了“韋恩夫婦”身上每一個裝飾品,包括那個笑容詭異的小熊玩偶,但依舊沒能打開二層通道。
還有什麼信息呢?
監控體征的係統嗡嗡作響,提醒布魯斯,他自己的體溫正在升高,應該是小醜毒血開始起作用了。沒過幾分鐘,蝙蝠俠的全身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盔甲蓋住了大部□□體,沒人知道盔甲下都是汗水,而下巴卻沒有遮住,有水珠緩緩滴落在地上。看著蝙蝠俠像鐵做得一般矗立,卻仍擋不住生理性的顫抖,卡澤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如果蝙蝠俠無法精準扔出蝙蝠鏢,那麼,他就勢必要殺死下一輪的囚犯。
畢竟,被蝙蝠俠影響打偏,和他故意瞄準偏了,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做你的事情,我沒事。”蝙蝠俠的身體在顫抖,語氣卻依舊沉穩平靜,他完全不像血肉之軀,活生生得猶如個機器人。
這一次,蝙蝠鏢依舊精準,可是在扔出之後,蝙蝠俠卻沒有能像之前一般去找通關物品。他踉蹌著跪在地上,等待全身血液都如同沸騰一般的痛苦過去。
大腦在叫囂著瘋狂,沒一個念頭都像是小醜在耳邊歡呼。
蝙蝠俠握住了拳頭,硬生生扛著站起來,伸手再次觸摸小熊。卡澤疑惑道:“上一次,你不是已經碰過……”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便看到蝙蝠俠從熊娃娃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金色胸針。
他記起來了,當年自己的衣服上彆著一個家族胸針,是一個金色精致的“W”,但他從玩具熊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來的,卻是一個金色的“J”。
不遠處發出悶響,應該是樓梯出現了。
蝙蝠俠沉重地呼吸,渾身抑製不住地發抖,他不敢隨便注射毒血抑製劑,那東西雖然是從之前感染者體內提取出來的,但隻能暫時克製半小時,接著反而會加劇毒血感染。
他的眼睛被汗水浸透而模糊,卻能感覺一直沒有生命的小熊卻像是剛觸碰開關的機器人,伸出毛茸茸、軟綿綿的小短手,試圖抱住他。
熊肚子還有一個擴音器,此刻發出溫柔的安慰聲——
“沒事了,孩子,我找到你了。”
“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的。”
蝙蝠俠在大腦劇痛中想起,“亞瑟”這個名字的詞源,正是“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