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澤倒也不笨,很快也看明白了:“我們怎麼辦?”
從第一層跟下來,他也知道蝙蝠俠的性子了,是不會任由人死亡的。之前不願囚犯白白死去,如今也不會讓罪大惡極的瓊斯死。
“要不,我們各拉繩子的一頭,同時動手?”
“你覺得阿卡姆騎士像個傻瓜嗎?”蝙蝠俠頭也不回地問道。
“……”卡澤無言以對,默默了一會兒,才艱難地蠕動嘴唇道:“那要不就讓瓊斯……哦,拜托,我看過新聞。說真的,我喜歡賭球,還愛喝酒占小便宜,性子慫得不行,又喜歡偷懶,我確實不算什麼好人,但這一位?這一位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機。”
“在阿卡姆待了幾年,我也算見過不少瘋子罪犯了,瓊斯就該在這裡有一席之地,不,他該下地獄才是。”
“就像你覺得一樓的囚犯死了也無所謂,隻要不是你動手就行?”蝙蝠俠的話像是手術刀一般,犀利又冰冷地剖開了卡澤的內心。
“衡量一個人和一群人的價值,衡量一個罪犯的命和一群好人的命?”蝙蝠俠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厲聲說道:“如果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想,你離變成罪犯也就不遠了。”
卡澤抿了抿唇:“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總會有辦法的。”蝙蝠俠永遠都有辦法。
他站在梯子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很快就有了主意。他選擇先將瓊斯救上來,而當臟.彈脫離繩子落下去的一瞬間,他可以用自己的小道具。
當然,那玩意兒拿回來的時候,還要把定時器給拆了,時間非常緊。而阿卡姆騎士一直在觀察的話,也不會放任自己如此破壞規則,一旦開始動手,變數非常多。
然而,當蝙蝠俠要走回去救人的瞬間,電梯門開了,從裡麵走出一個熟悉不過的身影。他身材本來便高大,而當鮮紅藥劑沿著好幾個管子流入血液之中,他的體型更是膨脹了好幾倍,眼睛充血而暴怒,像是得到什麼玩具一樣亮了起來。
操,貝恩。
阿卡姆騎士就是特麼故意的!
如果說抓捕芭芭拉,散播稻草毒.氣和小醜毒血都是陰招,將目的都藏著掖著的。那麼,從進入阿卡姆開始,對方就都變成了明招。
大大方方將自己的目的和惡意展示出來,讓你明知道,卻沒有選擇。
第一層如此,第二層更是如此。他逼著蝙蝠俠反複在人命間做取舍,不斷刺激和激怒他,而讓貝恩加入其中,不過是為了讓遊戲更有趣一些。
貝恩實力強大,就算是一對一搏鬥,蝙蝠俠都需要不少時間製服他。到時候必然沒有時間拆.彈,一旦時間緊迫,人就會被逼著做出第一反應的決定,也就是他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阿卡姆騎士不需要蝙蝠俠慢慢想對策,他要剖開布魯斯的心。
對付貝恩的一貫套路,總是切管子。不過話說的簡單,但要是管子那麼好切,貝恩早就不用混了。就算是靠著蝙蝠衣,布魯斯打中貝恩時,都感覺像是在砸一堵牆。
不,和貝恩的肌肉相比,牆都還算軟和的。
卡澤自然是不敢動彈的,這種大佬們的遊戲,他摻和是送命呢,還是送命呢?到時候非但幫不了蝙蝠俠,說不定還要打亂前者的節奏,讓蝙蝠俠分心救他。
小醜毒血之前已經大大削弱了蝙蝠俠,當貝恩的管子被切開時,布魯斯感覺自己的四肢都快沒知覺了。他用手撐了撐地,側過頭查看倒計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去把瓊斯拉上來。”他對卡澤說道,他已經沒有力氣拉一個成年人了,蝙蝠俠的手微微顫抖著,從萬能腰帶裡拿出黑科技道具。
卡澤乖巧地照做,果然臟.彈筆筆直往下掉,道具也順利將其接住收回。蝙蝠俠一手精準操控著,一手近乎痙攣地握著扶手。
下一刻,兩根巨大的藤蔓從化工池裡一躍而出,一根襲向了卡澤,另一根襲向臟.彈。而蝙蝠俠隻能選擇打斷其中一根,不,甚至連打斷一根,都是極困難的事情。
他操控道具的左手依舊沉穩如山,而另一手卻迅速伸向萬能腰帶,下一刻藤蔓斷裂,蝙蝠俠順利地將臟.彈收到了手裡,卻猛地轉頭,看見藤蔓重傷了卡澤——
明明是柔軟的植物,卻能刺透卡澤的肩頭,將他串在上麵。
可憐的警衛虛弱絕望地吐了口血,手上的繩子鬆了,瓊斯整個人都“噗通”掉進了化工池中。蝙蝠俠的動作隻停頓了一瞬,便瞬間出手用道具斬斷了另一根。
毒藤女沒有再攻擊,她再次隱藏在了陰影之中。
“B,快走。”
讓蝙蝠俠肝膽俱裂的不是卡澤生死不知地倒在血泊裡,旁邊還蠕動著一根藤蔓,也不是臟.彈的倒計時隻剩下了倒數五分鐘,而是那句細微的話,如此耳熟。
那是提姆的聲音,是從瓊斯掉下去的地方傳來的。
紅頭罩在人墜落時,便先一步脫落,以蝙蝠俠的設備自然捕捉到了頭罩後的臉龐。
那不是詹姆士·卡澤。
那是他最小的羅賓,他深愛的孩子——提姆·德雷克。
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