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會相信一個住在貧民區餐車裡的經紀人的股票投資決定嗎?
貝特曼依舊是如此風趣迷人,他在各種客人間穿梭,安排著各種派對的事務。比如酒沒了,比如哪家客人又發瘋或者發.騷了。他似乎都能帶著那臉微笑,一一擺平。
這種能力讓J先生自歎不如,或許多努力幾年,他也能最終達到那樣的高度。
到了那時,他就能給心愛的露西最好的一切。
“你來了,J,快過來。”貝特曼看到了他,毫無芥蒂地過來攬住他的肩膀,這讓J先生有種荒謬般的不適,但對方手勁極大,卻也根本掙脫不了。
貝特曼一如所言,帶他認識了不少那些頂級高爾夫俱樂部的成員。不管J先生目前是不是個小經紀人,但商場人從來不打笑臉人,也不會把話說死把事做絕。
何況還有貝特曼的臉麵在,大家都客客氣氣,甚至十分熱情地和J先生交談,並且互換了名片。無論對方心裡怎麼想的,至少在收J先生名片時一樣禮貌尊重,且放在同樣盒子裡妥善保管。
“他會有所成就的,從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並非無名之輩。”
貝特曼又講起了華爾街那套“nobody”和“somebody”的老梗,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J先生的肩頭,濃濃的酒氣從耳旁傳來,那種荒謬至極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簡直是亂七八糟的場景,J先生默默在心裡說道,荒謬,胡鬨。
人們笑鬨了一整個晚上,直到黎明將至才紛紛散去,仆人正在收拾豪宅。貝特曼站在長長的零食桌前,給負責承包食物和酒的人簽支票。
熬了整整一夜,他就沒有停過與人交談,也沒停過喝酒玩笑,可偏偏貝特曼就能如此神采奕奕,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J先生更加沒用。
“你還好嗎?要吃點醒酒藥嗎?我讓人給你拿瓶蘇打水。”貝特曼依舊禮貌親切地說道,不,不對,這不是他說話的方式,更不會帶著這種表情。
即便是作為花花公子的偽裝,他也會更加……等等,他是誰?什麼偽裝?
“不,沒事,我隻是又喝多了,習慣就好,我總是要習慣的,就像你一樣。”J先生拉開了和貝特曼的距離,他感到心中有種聲音在提醒他,遠離這不正常的一切。
這不是真的(It\'s not real)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就在腦中回想起,昨天電視裡的那個看不清臉的嘉賓是這麼說的。但他在想什麼?這和他的生活又有什麼關係呢?電視嘉賓多半說的是另一件事。
“你一個人住這個房子。”J先生試圖將話題岔開,“沒有女朋友?”
“有過幾個,但很可惜的是,最終都是以分手結尾。”
“哇哦,對不起。”
“沒關係,事實上還是件好事,因為我發現自己更喜歡單身。一個人的貴族生活,而且想開幾個派對就開幾個,沒有人能夠管你。”
貝特曼的頭發在派對之後,終於不再那麼整齊,黑發隨著夜風而輕輕被吹拂,襯衫開到第三顆紐子,不是白天那種一本正經的精英乾練風範,而更添了一絲慵懶和邪性。
他或許並不是表麵上那種好人,不,應該說華爾街本來就沒什麼好人。
但為什麼貝特曼非但沒追究被潑咖啡,反而會伸手幫助他?J先生可不相信什麼見鬼的“一見如故就想和你做朋友”,但非要說陰謀的話,自己身上又有什麼可圖的呢?
“你呢,你有女朋友嗎?”
“隻有那一個,我們打算過兩年,等我再多賺點錢就結婚的。”一談到露西,J先生臉上又帶著傻乎乎的笑容,他沒有看到貝特曼眼中更陰沉的藍色。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讓人羨慕,不,甚至有點嫉妒。”貝特曼笑著說道,“那你豈不是要早點回去,免得女朋友擔心。對了,她叫什麼?”
“露西。”
“好聽的名字。”貝特曼舔了舔嘴唇,“我也認識過一個露西,似乎叫露西的都是美人,這對叫其它名字的女孩真不公平。”
J先生分不清他是想開個玩笑還是怎麼樣,大約是酒又喝多了,他再次感覺到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奇怪,什麼時候他酒量那麼差了,明明今晚有控製著的。
“早點回家吧,你還要上班。”貝特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J先生如今腦子不靈光,但也懂話語中的逐客之意,點了點頭,就打了招呼離開。
直到打掃的客人也都走了。
貝特曼凝視著天邊將要升起的太陽,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俊美卻無表情的容貌。下一刻,他捏碎了手裡的杯子,接著拿起電話,也不知道撥了什麼號碼,但口氣極為強硬粗魯地說道。
他粗暴地將領帶扯下來,低聲沙啞道:“現在,對,就是現在,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