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按現在的落後程度,被抓了,一兩個月村子裡都不一定會聽說。
要是家裡人不出來講,大半年都沒人知道也說不準,頂多有點風言風語。
他要是講出來那就不一樣了,還會立即把林集上也牽扯進來。
現在也隻是抓了他表舅,沒有抓到他,還能有個反應時間。
村子裡之前就一直謠傳著他參與走私,這一兩年才平息了,他表舅在海上被抓要是傳出去,那也得把他給坐實了。
船上那麼多的船工,即使交代他們回去不要說,也肯定會跟家裡人或者老婆講。
而且,這也不是他們村裡人,特意交代他們回去不要講,總覺得怪怪的,讓人感覺他好像參與其中,有貓膩一樣,所以才不想給人知道,本來跟他也是不相乾。
還好他臨時收住了,沒有講出來,就也不用擔心會從他這裡傳出來。
雖然跟他不相乾,但是跟林集上相乾,他覺得出於鄉裡鄉親的,自己也有那個義務先幫忙捂一下,不要大嘴巴到處亂講。
然後等靠岸後,先知會一下林集上,讓他想辦法應對。
反正就說認出了裡頭有一個被抓的中年男人是他表舅,其他的自己也不清楚,讓他自己看著辦。
即使讓人知道是他通風報信,那他也完全可以說是因為認出了有一個是村裡人的親戚,所以告知一下,攀扯不了他。
葉耀東拿著望遠鏡,繼續觀看情況,沒有管他爹在耳邊的催促。
“東子,你說啊,乾嘛神神秘秘的不敢給人知道?”
“這人到底誰啊?你都知道了乾嘛還捂這麼緊?”
“是不是我們那的?還是周圍一代的?確實聽說過我們那邊周圍也有人搞走私……”
“算了,你不說,我下去找其他人分析一下。”
葉耀東拉扯住他爹,“你乾嘛這麼好奇啊?都跟他們說了認錯人了,你還得下去找存在感?”
“那你說說是誰,我保證不說出去。”
“那個中年男人是林集上的表舅,剛剛看到覺得熟悉的,七叔沒說,我還沒想起來,他剛剛在下麵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啊?真的?”葉父驚訝了一下。
“真的,前幾年我們三兄弟打算蓋房子的時候,他不是讓林集上出麵,讓我們那邊老地基讓給他嗎?然後出於補償我們,給了一條小木船,忘記了?”
“這個我記得,就是你幾時見過?當時他人沒來,還是林集上過來說的,你應該沒見過啊?彆說你了,這幾年我也沒見過。”
葉父沒往這方麵想,也是想到東子應該沒見過周業池。
“之前在村子裡大晚上的時候見過一次,當時也隻是瞄了一眼,所以這會兒沒有認出來,隻是覺得有些熟悉,好像見過,想老半天,聽七叔提醒才想起。”
“難怪,我說我這幾年都沒有瞧見過,你怎麼會見過。原來,前兩年村子人在那裡講碼頭上夜裡經常會有動靜,原來也都是真的。”
“嗯。”
“是不是他們夜裡搬貨給你知道了?”
“你知道就知道了,問那麼多乾嘛?自己知道就好了,誰都不要講。”
“為什麼?又不關我們的事?剛剛還捂得那麼嚴,問你又不說,船工們講出去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管不住彆人的嘴。”
葉耀東看看他爹歎一口氣,“他表舅雖然不是跟我們一個村子的,但是回去直接說的話,能影響我們周圍一大片村子,跟著他乾的肯定也有他們村子或者是附近其他村子的人……”
“那更好,回去一傳,有的沒有被抓的,還能及時躲起來。”
“那也得私底下說,回去一傳,之前的風言風語不就全部都被證實了嗎?咱們先不要到處說,回去告訴一下村裡的林集上,也給人家一個反應的時間。”
葉父狐疑的看著他,“你跟他來往了幾次,該不會把他當做朋友了吧?”
“沒有,頂多是稍微有一點點心照不宣的交情而已。”
“那你千萬離遠一點,他表舅都被抓了,他看樣子也逃不掉啊,原來真的無風不起浪。”
“我知道啊,平常也沒有來往。”
“沒想到被抓了,還是在海上,逮了個正著,這下子慘了,咱們附近幾個村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該被牽連。”
葉父看他手裡拿著望遠鏡,又連忙催促他,“你快看一下其他船的情況,既然有一個是周業池,那麼這裡都指不定有一小部分是附近村子的也說不準,你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在看呢,除了本村的,附近村子的,我認識的也不多。”
實際也認識一些,畢竟上輩子在本地生活了大半輩子,幾個村子都有往來,還是能認得一點人的。
但是也不會很多,畢竟後麵人口流通大,稍微有點錢的早就搬去城裡了,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名人。
上輩子,他也沒聽說林集上被抓了,也沒聽說附近村子有人走私被爆出來被抓。
現在是完全不一樣了,軌跡都不同了。
葉父站在他身旁也跟著看向遠處,嘴裡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
反正意思就是讓他不該乾的事情千萬不要乾,一些危險的人千萬不要往來,讓他
一定要本本分分做人。
就說話的這一小會兒空檔,他們兩邊也並排停了三條船,全部都靠過來了。
“什麼情況了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