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跟葉父聞言轉頭看去,隻見船上到處都是血漬,一個年輕男人正焦急的停靠漁船,中年男人應該是他爹,正血淋淋的靠在船舷邊上,明顯能看出肩膀受傷了,船體中間還有一條體型巨大的旗魚。
父子倆都瞪大了眼睛,心裡也琢磨過來了,這是抓旗魚時受傷了?
葉父湊到船舷邊上,關心的喊了一句,「你咋樣了?哪裡受傷了?」
就在隔壁村,都是做海的,大家也都認識,看到了也該去問兩聲。
「叔,我爹肩膀被旗魚刺穿了,你能不能幫忙叫個人去我家喊一下人?」
「啊?」這讓他叫誰去?
他轉頭看向葉母,「岸上的有沒有東橋村的還沒走?你上岸去問問看,有沒有人認識他們家的?住的比較近的,讓人幫忙去報個信。」
葉母看著那血淋淋的,也覺得嚇人,大家鄉裡鄉親的傳個話也沒啥,她趕忙上岸。
岸上的人早就看到了,都在那裡議論紛紛,葉母上去隨便說了一句,有沒有認識他們家的?就有人自告奮勇的說是他們鄰居,已經叫人回去報信了。
葉耀東也不著急卸貨了,在船上跟對麵叫林進陽的年輕人聊開了。
「原來在海上碰到的那條船是你們,有點巧。」
「嗯,這條魚當時就從我們旁邊飛過,還好沒有直衝我們的船,不然要完蛋。」
「你們也看到這條魚了?那你們怎麼沒有追上去?我們還以為你們沒看到。」
原本,林進陽開船追那條旗魚的時候,看到他們漁船在都還擔心了一下,後麵見他們沒有動作,還以為沒看到,放心了些。
葉耀東嗬嗬兩聲,似假非假的道:「這不是看到你們的船先一步追上去了,想著就不跟了,更何況這個魚凶猛的很。」
林進陽點點頭,「這魚是真的很凶猛,我們也是第一次抓,漁網都被它掙破了,它掙脫掉進水裡後還衝出水麵,朝正靠在船舷邊上的我爹直麵衝過去,這才刺到了我爹的肩膀。然後也才掉到船上……」
嘶~
聽著的都覺得疼,直接刺穿肩膀。
這要是偏一點,刺穿心臟那就完蛋了。
「然後你們才抓住的這條魚?」
「嗯,因為衝擊力,我爹倒在船上,它也掉到甲板上,而且它都還能爆起,後麵被我拿棍子敲暈了,殺了,這才消停了,這魚不好抓。」
「不好抓才是正常的。」
這可是旗魚,這一條可以讓他們好幾天都不用乾了,不過代價也挺大的,還好也算福大命大了,幸虧他沒有跟上去。
閒聊的幾句,等他們家人匆匆來了後,葉耀東他們才繼續搬貨下船。
兩筐的蛤蟆魚,小的一斤兩分錢被收購了,個頭大一點的是4分錢,那條黑色巨醜的倒是6分錢一斤。
大海鰱6條465斤,一斤6分錢,那些泥猛魚236斤,大的6分錢,小的4分錢,還有幾條比目魚,這個值錢一點,6毛一斤。
半筐皮皮蝦也有24斤,也值十幾塊,延繩釣拉上來的雜七雜八的魚也有十來條。
還有721斤的海星,也有十幾塊。
雜七雜八的貨,拚湊一下,今天所有的貨,包括海星,也賣了78塊多了,也很不錯了。
就是等的時間太長了。
從天亮等到天黑,草,整個碼頭都是人,全是排隊賣海星的,也不知道要持續幾天。
他早早就讓他爹先回去,順便幫他把留貨送回去加餐,自己在那裡排隊,賣完了又先將十筐的排鉤送去給人修補,然後才推著板車回家。
「回來了,我給你裝飯。」
「爹,今天的大蝦跟尤魚都好好吃啊……」
老婆的溫言軟語,孩子的歡聲笑鬨,一進屋就洗去了他滿身的疲憊,他臉上也掛滿了笑容。
隻是還沒等他說話,就看到他老婆裝完飯,轉瞬又皺起眉頭,有些憂心忡忡的說:「我娘托人送來口信,說我爹上山摘橘子的時候,從山坡上滾下來摔到腳了,」
「啥時候的事?」他有些驚訝。
「就昨天摔的,聽說都打上了石膏,娘家村子裡沒有通電話,我也沒辦法打電話回去……」
葉耀東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安撫的道:「彆擔心,隻說摔了腿打上石膏,沒說其他的,那應該還好,我明天帶你們回去看一下。」
林秀清輕蹙著眉頭,猶豫的道:「你這還要出海的,我明天白天把倆孩子送去給娘,然後我自己回去一趟,傍晚就回來……」
「傍晚已經起風了,夜裡可能去不了,一兩天不去也沒事,正好把海蛇酒,曬的那些魚乾給你娘家送去。明天我再早一點出去收一下地籠,新鮮的海星也帶一袋過去。」
林秀清聽著他的安排,眉頭都舒展了,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五官又柔和了。
她點點頭,「好,那咱們就回去看看,倆孩子交代給娘吧?」
「帶著吧,帶過去玩兩天吧。」
「那行,那我去把東西收拾一下。」
「嗯,魚乾多拿一點過去,咱家彆的沒有,這東西多的要死,到時候遇到便宜的魚,還能再留一點曬。今天沒有早點說,蛤蟆魚都賣了,不然也帶一點回去,它那魚肝可是好東西。」
林秀清笑笑,「不用拿那麼多,我分一半出來就差不多了,咱家也要留一點吃,以後有多曬了,再弄一點回去就好了。」
「嗯,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