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倒的茶,還有點燙,等等再喝,先捧著暖暖手,一直站在外頭,冷死了。”老太太提前給她倒了杯茶,放在那裡涼。
林秀清坐在靠椅,搓了搓臉頰,然後才捧著裝著茶的碗。
“這賺錢數錢沒笑歪了嘴,對著這些人臉都要笑僵了。這一早大家就跟聞到腥味的貓似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跑門來問還要不要魚乾,還真把阿東當老板了,一個個好話都不要錢的冒出來。”
“你是年輕媳婦,臉皮薄,要是你娘的話,她就直接說不要了,夠了,把門一關就可以了。”
“一個個都對著笑臉說好話,我也不好意思趕人。”老太太笑笑,
“沒事,等經曆的多了就好了,以後想聽好話就跟人家多聊一會不想聽,就說有事。”林秀清嗬嗬直笑,
“還經曆的多了就好了?你老人家以為天天都會有人門巴結咱們呢?阿東還沒出息到那種地步。”
“那可不一定,我瞅著東子是越來越出息了。”
“你以前也這麼覺得。”
“這說明我以前就看的很準,東子就是三兄弟最出息的。”林秀清聽的直樂嗬,小口小口的抿著茶,一口熱茶吞到肚子裡,瞬間感覺整個人暖和了。
葉耀東卻連喝一口熱茶的時間都沒有。大冷天的出海可不好受,冷風一直迎麵吹著,呼啦呼啦作響。
葉耀東把自己包裹的隻露了一雙眼睛,頭的針線帽也包裹到了耳朵才好過些。
他爹跟阿生哥就沒有防護那麼到位了,兩人被風吹的臉都起皮,嘴唇也都凍紫了,他爹還好一點,還帶著阿青勾的針線帽。
阿生哥是連耳朵都凍的紅彤彤的,感覺都要起凍瘡了,頭發還被風吹的根根豎起,亂成一團,也不知道多久沒剪了。
身的棉襖看著都很單薄,而且胳肢窩底下都還破了一個洞,冷風一直灌進去,沒聽到他打噴嚏,也算是他體格好。
家裡沒個女人張羅還真不好。他轉過頭朝葉耀生喊道:“我明天叫阿清給你勾一頂帽子,戴著能暖和一點。”然後又對他爹說:“之前不是給過你一個口罩了,咋不戴著,鼻頭都凍紅了。”
“戴那玩意呼吸都不順暢,能把我憋死,戴啥?大男人吹點風有啥關係,我不戴。”不戴拉倒!
葉耀生笑著說:“沒關係,我不冷,吹慣了就好了,今天風向看著還比較順,應該可以早點回去,這會出太陽了,感覺有點暖和起來了。”
“早起來屋頂都有一層薄薄的霜,也不知道還能出海幾天,還好沒下雨,也難得還有太陽。”葉父邊收著漁網裡的魚邊道:“可能接下去霜還會越來越重,咱們要是這幾天能曬出個一萬斤放在那裡就好了,接下去也不用出海了。”
“晚一點回去算一下今天的收獲,昨天我一直站在碼頭外麵等著,各家留回去多少斤貨,心裡也有數。要是順利的話,咱們這幾天應該就能曬出個一萬斤放在那裡,後麵也不用曬了,按時送貨就行。”越來越冷了,今天風其實也有點大,船搖晃的挺厲害的,但是還能勉強承受,他們也是想掙這個錢才冒險。
這要是幾天就能曬夠的話,這種天氣後麵他們可能就不一定會出來了。
風浪又大又凍人,出海太遭罪了。葉耀東邊說話邊收著漁網,卻正好看到滾動輪麵轉來一條又紅又紫的大魚,看著特彆的喜人。
“哎幼幼幼有一條紅友魚,這個魚好,大紅大紫。”這個魚學名叫紫紅笛鯛,也經常在近海活動,不過深水中的紅友魚比淺水中的紅友更紅更鮮豔,在近岸淺水區捕獲的紅友體色通常偏灰暗,沒有深水區的靚麗。
一般色彩豔麗的魚都是處在深海比較多,比如虎頭魚、馬頭魚,波力魚、紅杉魚這些魚都顏色比較靚麗,都是紅色的,隻有石九公比較例外。
葉耀東看到後也沒停下,繼續收漁網,後頭的葉父也一直在接收著漁網,看到這條紅友魚,他也高興的很。
“可惜個頭不大,就兩三斤,這魚可是能長到好幾十斤的。”
“聽說能長到50斤,但是我之前跑船的時候最大隻看到過15斤左右的,再大就沒有看到過了。”葉耀生說道。
“15斤已經很大了,這一條估計才三斤左右,也能賣個兩三塊了,也還行,在近海能長這麼大沒被撈走算很……嘶……”葉父接收的漁網到跟前後,就伸手想把那條紅友魚先抓出來,結果這魚竟然還活著,嘴巴還凶狠的咬了他大拇指一口,鮮血頓時流滿了他的大拇指。
他吃痛了一下,就趕緊將大拇指放到嘴巴裡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