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朝葉成海走去,就見他興奮的咧著嘴,拿著一個破碗罐在裡頭掏來掏去,緊接著就掏出一個小白章。
“咦,小白章可以啊!”
“還有呢,我剛剛還摸到了……”
葉成海將手上的小白章往桶裡甩了好幾下,但是都甩不掉,它那八隻觸角緊緊的攀粘在他手上,死活不下來。
旁邊的孩子們都擠著腦袋,睜隻眼,閉隻眼的往瓦罐裡頭瞧,恨不得搶過來自己掏。
“大哥,我來幫你吧~”
“阿海哥,我來,我來,我幫你掏~”
“我來~”
他們擠來擠去,都伸著手想搶過去。
偏偏葉成海舉得高高的,就是不給他們拿,“這是我找到的,你們休想,我自己會抓,你們另外自己再去找。”
葉耀東人高手長,隨手拿過他瓦罐,往裡頭掏一下,頓時眼睛一亮,還真的又摸出了一隻小白章。
“又有一隻~”
孩子們高興的歡呼。
“快掏掏看,還有沒有?”
“還有沒有啊?三叔~”
葉耀東將手上抓著的八爪魚遞給葉成海,示意他抓去扔桶裡,然後又在瓦罐的光滑壁上摸了一圈。
“沒了,就兩隻。”
“哦……”
“也好,一個瓦罐裡裝了兩隻,也不錯了。這瓦罐繼續扔在這裡唄,最好拿個繩子綁起來,綁到石頭上,免得被浪給衝沒了,就用這個瓦罐釣章魚,你們到時候空閒了,或者退潮了就時不時過來轉一轉,掏一掏看看能不能還有?”
“啊?還可以這樣的?”葉成海瞪大了眼睛。
其他孩子也驚奇的看著他。
章魚似乎對各種器皿嗜好成癲,渴望藏身於空心的器皿之中,而且它的身體又特彆柔軟,即使瓶口小,小個小於它身體幾倍,它也能伸縮如橡皮筋般輕鬆的鑽進去。
有的地方的漁民,會每天早晨將各種形狀的破陶罐,拴在長繩子上沉入海底。
過上幾個時辰,漁民們將陶罐提上來時,運氣好的話,瓦罐裡頭就會棲息著章魚,裡頭的章魚還會極為固執,不肯從舒適的房舍中鑽出來。
用這瓦罐捕魚其實也不是啥新鮮事,隻是孩子們沒聽說過而已,不過現在知道了,八爪魚是真的極為喜歡鑽各種器皿管道。
葉耀東稍微說了一下後,幾個孩子眼睛亮了,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樣。
“哇塞,三叔你好厲害~”
“三叔你好懂啊,真的太厲害了~”
“三叔,你知道的比我爹都多,我好崇拜你啊。”
葉成海趕緊從他懷裡奪過瓦罐,“我等會就去家裡拿繩子,順便找一下瓶瓶罐罐,用繩子穿成一串……”
“我也要,我也要~”
他們一群人都在那裡嚷嚷著,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子抓章魚後,孩子們興頭十足,恨不得現在就回家翻箱倒櫃的趕緊嘗試一下。
而另外一邊,被綁在柱子上的三人則伸長了脖子,都快變成長頸鹿了,望眼欲穿的看著這一邊,整天他們在那裡說的熱鬨,但是又不知道他們在那裡說的啥,心裡抓心撓肝似的難受。
而葉成湖原本貼著柱子麵朝著門口,終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移了一點身子,能看得到外頭海灘,也能看得到他們在那裡滿臉興奮的說話。
“啊啊啊,阿太幫我鬆綁一下吧……”
隻能看著,不能參加,太讓人難受了,他也好想加入啊,早知道就不跟洋洋吵架打架了,可惡。
“都怪你!你好討厭你!”
葉成洋看到旁邊已經挪動到他身旁,能看得到肩膀的葉成湖,也不甘示弱的罵,“你才討厭,你全家都討厭。”
“你全家才討厭,你狗生的!”
“你豬生的!”
“你狗生的!”
林秀清:她做錯了什麼?
葉成河看著他們打嘴仗,也沒有意識到他們是同一個媽生的,隻覺得他們好吵啊。
“你們能不能閉嘴?我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我哥怎麼一直拿著瓦罐不鬆手啊?可惡,剛剛好像看到他們抓到八爪魚了。啊啊啊啊,我是笨蛋,為什麼要跟你們綁一塊兒?”
“你傻!”
“你蠢!”
葉成河不死心的,又掙紮了好幾下,但是卻於事無補,隻能哭喪著個臉,繼續向老太太求助,“阿太~彆摘韭菜了……”
老太太坐在他們旁邊的靠椅上,正在一點點的揪韭菜尾巴上麵黃黃的一截,打算揪乾淨一點,中午炒雞蛋炒一碗,全家人都愛吃。
“你是自己求著要綁上的,現在說什麼?”
葉成河欲哭無淚……
“我後悔了……”
老太太笑嗬嗬的道:“沒事,你們乖,你們就綁在這裡,等你們娘回來了會罵他們的。”
他們想想也覺得好像有道理。
娘說了不準去海邊,不準玩水,三叔帶著他們都跑海邊去撿東西,回來肯定要被罵。
隻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不過他們還是心癢難耐,隻能伸著脖子看著他們好像又散去了,到處找了。
“娘她們怎麼還不回來?
”萬一她們回來了,他們都抓完了,怎麼辦?
沒被現場逮著,怎麼看他哥挨罵?
葉成河在心裡盼星星,盼月亮的祈禱著他娘快點回來,但是老天沒聽到他的心聲,不過三叔他們也還在海灘邊還走的更遠了。
這下也不知道是失望好還是慶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