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已經脫的隻剩一條短褲坐在桌邊等著,順便掐一掐女兒的小臉蛋。
“有沒有想老子?”
“啊耙耙~耙耙~”
“乖!”
老太太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會不會冷?我去把門關一下,你娘出去也不知道隨手關門,現在晚間吹過來的風還會涼……”
林秀清笑著將摻好水的臉盆端到他跟前,然後又去給他拿了條毛巾,遞給他。
“你快點擦洗一下,身上都濕的,彆感冒了,我去屋裡給你拿衣服。”
“嗯。”
葉耀東先擰了一把毛巾,洗了把臉,然後才開始擦洗身上。
還有活在等著他,他速戰速決,擰了兩三把毛巾就將上半身洗完了。
下半身也很快,前麵搓搓,後麵搓搓,大腿搓搓,兩隻腳伸到臉盆裡麵泡一泡,擦腳布擦一擦解決了。
林秀清拿衣服出來洗,他也洗完了。
“這麼快?”
葉耀東瞥了她一眼,不說話。
林秀清笑笑,“洗好了,那就先穿上衣服,免得著涼了。”
“嗯。”
林秀清又賢惠的給他把洗腳水拿到後門去倒掉,回來才又問道:“你還沒說你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還有渾身都濕透了。”
葉耀東這會兒倒是笑了,“晚上回屋了再告訴你,這會兒沒空細說,給我拿五塊錢,我要出去一下。”
“這麼晚了,你要去買什麼?還要五塊錢這麼多?吃了飯再去嗎?這麼著急乾嘛?”
這男人現在花錢越來越大手大腳,先斬後奏了,手裡就不能放太多錢。
他現在一包煙也才2毛錢,乾啥突然要五塊錢這麼多?
“沒空吃飯,我要去買兩桶油漆,乾正事,晚了怕店鋪關門,要等明天了。”
“明天就明天吧,是要給船刷漆保養嗎?難怪你遊回來,貨讓爹先在碼頭賣,我去給你拿。”
這下林秀清倒是很乾脆的進屋拿錢了。
葉耀東也不解釋,現在沒法細說,隻能等晚上躺下來,在枕邊慢慢跟她說。
拿了錢後,他就騎上自行車,匆匆的出去了,林秀清在後頭一直叫著讓他先吃飯,他也沒聽。
船上的字是黑色的,用彆的顏色的油漆還不好掩蓋,他琢磨著直接買一桶黑色的能更好掩蓋一點,整個船體塗一層黑色的。
然後再用其他顏色的做記號,他家裡還有紅色跟白色的塗料剩餘,可以派得上用場。
但是村子裡的小店鋪卻沒有那麼齊全的顏色,最常見的就是白色的,綠色的,紅色的,藍色的,這些顏色卻不能很好的掩蓋黑色,不管刷多少層都會有黑色的印記。
他隻好臨時再往鎮上跑,反正現在鎮上也還算熱鬨,夜晚也有店鋪開在那裡,現在也才剛天黑沒多久,應該還不至於睡覺了。
漁船擱淺在海灘上,他還算放心的,這天都黑透了,海灘上也不會有人去。
他快速的蹬著自行車,去鎮上的這一條路沒有路燈,黑乎乎一片,他出來的匆忙,也沒帶手電筒,隻能借著月光前進。
不過這條路他走了幾十年了,早就熟的很,閉著眼睛都會走。
鎮上的油漆店鋪已經關門了,但是店鋪也是人家自己的家,他直接敲門喊人。
出來時手上就多了兩桶5公斤的油漆,他將這兩桶油漆一邊一個掛在自行車後座上,正好可以平衡,就是老是會碰到後輪,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葉耀東隻能放慢回去的速度。
整一條大船回來也不容易,累了一天,回來連口飯顧不得吃,還在外頭奔波,他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肚子不知道叫了多少次。
不過這也都是小事,順順利利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摸黑出來,又摸黑騎回家。
村子裡現在也沒幾戶人家燈亮在那裡了,海灘邊現在也隻剩他家還燈火通明的。
葉父捧著水煙壺坐在院門口,這時候他也沒心情抽,但是光捧著,也能讓人心安一點。
他嘴裡碎碎念叨,“還沒回來,潮水都快退到底了,老半天了,跑哪裡買?”
葉母站在他身後,滿頭霧水,“你們父子倆在打什麼啞迷,兩人晚上回來就奇奇怪怪的。一個渾身濕答答的就先回來了,然後又跑沒影了,到現在都沒看到。問啥都不說,你們乾啥了?有啥見不得人的事不能講啊?還藏著掖著……”
真相了……
還確實是有見不得人的事,不能講。
“噓噓,你什麼話那麼多嗎?跟你說了,晚上回去會跟你講的,在這裡亂七八糟講什麼?”
還好這個時間點,左鄰右舍也都回屋睡覺了,出海累了一整天,婦女們也都早早休息,她們現在相當於挖一天,休息一天處理,要不然勞動力根本跟不上,處理不及時,隻能放著臭。
“打什麼啞謎?懶得管你們,你不回去,我先回去了。”
“那你殺好魚了就先回去,我晚一點再回去。”
葉父像揮蒼蠅似的揮了兩下,巴不得她趕緊走,在身邊嗡嗡嗡的一直說話,討厭死了,他正心急著想趕緊把事給辦了,哪有空聽她在那裡囉嗦。
葉母也不搭理他,直接回去了。